问道“叶爷,我让常清下山请您帮忙筹粮之事,不知可有着落。”
身为大当家,整个山寨的吃喝拉撒都压在常若松身上。今年大水,四处都是逃难之人,郭军师命人下山收拢灾民,山寨人口一下子突破千数,粮食显得吃紧,寨中往年积下的存粮眼见一天比一天少,今年的新稻才刚种下去,算算时日估计存粮支撑不到新粮出来。派出去购粮的人纷纷空手而归,官府对粮食控制加紧不许私人贩运,常若松无计可施这才派常清去向叶彦光筹粮。
叶彦光当然不会告诉常若松他现在是丧家之犬,道“元华江溃堤,官府到我家中要粮,我家中屯的二百余石粮食被官府拉去二百石,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现在林华县四门被灾民团团围住,就算有粮恐怕也出不了城。”
常若松叹了口气,道“天灾,世道不平啊。”
“常寨主,福祸莫测,对于山寨来说此次元华江泛滥未尝不是件好事。”
站在常若松身后的郭德面皮一抽,目光颇含深意地落在叶彦光身上。
叶彦光侃侃言道“山中缺粮,那些灾民更加缺粮,叶某从林华县出城时,林华县外有近二十万灾民饥肠漉漉,濒临饿死。为了活命,这些人可以铤而走险,杀官造反也在所不惜。常寨主,可有意乎?”
语出四座皆惊,江安义也倒吸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叶彦光“雄心”不小,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灾民身上,准备用粮食诱惑灾民造反。
叶彦光一脸振奋地看着常若松,常若松淡淡地笑道“叶爷远道而来辛苦了,常某已经备下酒菜,咱们先吃饭,有话等饭后再谈。”
显然,常若松对叶彦光的雄心壮志并不赞同,只是他没有看到身后的军师郭德双眼之中放出光来,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握起。而坐在左侧的二寨主饶强锋和三寨主齐知图起身时目光一撞,各有所思。
酒席间叶彦光数次要把话题转到灾民上来,都被常若松用敬酒的方式挡开,接连试了三次之后,叶彦光有些丧气,已经明了常若松的立场,不再多言。
饭后常若松将叶彦光等人让到聚义厅右侧的客房中歇息,自己则召集山寨的大小头目议事,议的内容就是叶彦光所说的趁灾而起造反之事。
说是议事,其实是常若松一锤定音“……叶彦光画的好大一张饼,看着着实诱人,诸位别忘了,钟山寨不过是几百人的小寨,靠着山深林密才得以苟全性命,如果按叶彦光的谋划下山劫粮,杀官夺城,我们山寨才多少人,我估计饼没吃到,咱手里的碗先打碎了,能否保全性命都难说。”
常清是他的侄子,趁着常若松喝水的功夫接口道“我这次下山,姓艾的刺史正好来了林华县,带了一些粮食,随行还有二百名府兵。林华县的灾民倒是有十五六万,林华县那姓袁的县令有些手段,勉强维持着赈灾,虽然有人在暗中挑动,连袁县令都差点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宰了,可惜龙卫的狗爪来了,将事情压了下去,没有生乱。”
郭德若有所思地用折扇敲着掌心,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
常清摇摇头,道“我在林华县呆了不到半天,多是从叶彦光嘴里听到的消息。”
“常某立起钟山寨只为了不受官府的盘剥,接纳一些无路可投的百姓,并无意对抗朝庭,插旗造反。”常若松道“叶彦光想做皇帝梦,把我们架在火上烤,他也不想想,就算能挑动十多万灾民造反,拿下三两个县城,安东都护府十余万大军驻扎在魏州,过江平乱要几天,到时大军一到十几万人无刀无枪无马,又没有经过训练,只不过是些牛羊让人砍头立功,到时就算我们能脱身逃回山中,官府必然要派大军清剿,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齐知图干笑道“大当家何必灭自家威风,进了这大山就是咱们的天下,这小钟山连绵千余里,横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