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寨变换大王旗,事发突然,江安义措手不及,这时出手制服叶彦光于事无补,还不如见机行事,通过叶彦光来把控局面,寻机再将这群逆党拿下。
叶彦光谈兴正浓,唾沫横飞说个不停,饶强锋不想听叶彦光啰嗦,打断他道“叶爷,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出兵吧,趁官府没有防备先把兴凌县夺下来再说。”
郭德斜坐在叶彦光的左侧,枯槁的面容越发森冷,拿折扇的手时不时哆嗦一下,杀人这种事是有后遗症的,换掉了血衫换不了手上的血迹。
众人商议夺取兴凌县,身为军师郭德却在想着一个女人,那个十六岁便嫁给了他的女人,那个替他生下一子的女人,那个含辛茹苦持家的女人,那个最后被他卖人为奴,改嫁给了别人的女人。
十九岁那年的郭德意气丰发,是乡人眼中了不起的读书人。那一年他娶妻王氏,王氏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女子,贺喜的人将他家的小院挤得满满当当。
挑开红盖头,灯下看美人,虽然没有凤冠霞帔相衬,那张娇羞的脸在烛光下依旧明艳动人。醉意更浓,郭德握住妻子的手,深情地道“娘子,小生家贫置不起凤冠霞帔,委屈娘子了,但小生一定会为娘子挣回一套凤冠帔来,答谢娘子的深情。”
烛光下,妻子郭王氏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中晶亮如星。相信这个许诺,郭王氏任劳任怨,侍候公婆、操劳家务、种田做饭,抚育幼儿,让郭德安心读书。家境日窘,兄弟分家,父母叨念,郭王氏毫无怨言;田地卖光,家产典尽,衣食无着,郭王氏无怨无悔,自己无钱赴考,将她卖于乡中富户为奴,离别之时看到她眼中有泪,那双被岁月摧残过的眼睛在他心中依旧晶亮。
满以为取中秀才后立时赎回妻儿,再不让妻子受苦受累,谁料到多年辛苦归于噩梦,有何颜面见妻儿。可是老天偏不让自己死,是还未实现对她的承诺吗,郭德发出疯狂的惨笑,有如尖叫般的笑声在聚义厅回荡,众人愕然地看向他。
郭德双眼血红,面目狰狞,眼前一片红色,就像新婚夜那大红的盖头。没有恨,只有悔,心如死灰,郭德伸出手去抚摸眼前的那片红色,王氏啊王氏,就让我郭德用无数苍生的血将山河染成霞披,为你做件新嫁衣。
笑声止歇,郭德瞪着血红的双眼,扫视了一下众人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今夜便要取下兴凌县。”
“叶爷,这场事因你而起,你责任最大。兴凌县的余驼子同你是结拜兄弟,你立刻下山进城,说服余驼子共举大事,要是他不同意,叶爷可不能手软,用他的人头说话。”郭德扫了一眼江安义,道“叶爷,你手下高手众多,拿下余驼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想退缩山寨的众人立马会将他大卸八块,叶彦光硬着头皮道“没有问题。”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要让大伙愿意跟着叶爷杀官造反,叶爷可得拿出些真金白银赏赐弟兄们,这样弟兄们才会替你卖命,你说呢,叶爷?”
叶彦光想开了,自己如果被官府抓住那些金银也没了,还不如花钱买人卖命,万一能成事,想要多少金银没有。
叶彦光痛快地答应道“叶某此次从林华县带来了十多万两银子,全部拿出来,劳烦郭军师替我分发给兄弟们。”
齐知图接口道“叶爷,别忘了你答应过给我两万两。”
郭德淡淡地点了点头,道“等叶爷搞定
余驼子后,和齐当家一起带人夺了县衙,谁敢反抗便杀了。”
江安义暗暗皱眉,这个人彻底疯了,动不动就“杀了”,在他心中人命跟猪狗没有区别。
“夺了县衙后叶爷坐镇指挥,齐当家让余驼子的手下带路指定县里的富户,带了灾民去抄家,对灾民说去借粮食,有人带头灾民自然会跟从。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