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蜂盗腾恭立跑了,戈壁上马贼人心惶惶,不少人带着抢来的金银安家做了良民。
科托夫也紧张了一段时间,发现化州设立两处军镇并未向外扩张,只是偶尔应商旅所求出兵护卫,只要不主动招惹,化州兵马不会主动攻击马贼。
意识到自己一家独大后,科托夫看到了机会,先是收拢了不少漠北鹰离散的人马,然后抢占了漠北鹰在枭镇中的产业,树起大旗招揽兵马,麾下的马贼数翻了一番。
科托夫是个有大志的人,腾恭立做起了城主,他也有些心动,只是现在抢夺尉车国的城池要经过大齐国和腾恭立的地盘,两者护食都护得厉害,特别是大齐国,更把尉车国看成盘中餐,不准别人插手。与戈壁接壤的还有戎弥和休梨两国,这两国实力太强,科托夫可不想以卵击石。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身的实力,如果能有十万大军,想打谁就打谁。科托夫耐下性子,在枭镇闷声发展,等着一飞冲天之时。可是老天不帮忙,一个多月前会野府的探子带回了消息,郑国皇帝让化州经略使率军清剿戈壁。冷水进热油,立时炸了锅,当天就有十余伙马贼消失不见。
科托夫知道郑军主要并不是针对马贼,而是西域诸国,只不过要攻打西域诸国之前要将戈壁清理一遍。不过就算郑国大军到来,戈壁这么大,还怕没有地方去吗?就算郑军能封住戈壁,自己完全可以北上进入漠国,西进回归煌林,再不济随便找个西域国投靠,想来休梨、戎弥等国都会倒履相迎。手中六千轻骑,放在哪里都是不容突视的力量。
枭镇人心惶惶,科托夫安然不动,时不时在镇上的酒楼、青楼露露面,该吃吃,该玩玩。作为戈壁马贼的老大,他的态度确实能取到安定人心的作用,枭镇逐渐恢复了往日平静。郑军要来的消息喊了一个多月,马贼们都习以为常了,喝醉了酒发狠,叫嚷着要把郑军埋葬在戈壁中。
冯思延率军出关,四天后科托夫便收到了消息,得知统军的是安西都护府新任的副都督,科托夫松了一口气,江安义给马贼带来的压力是显而易见的,不仅科托夫放松下来,那些马贼们也显见轻松,枭镇内叫嚷给郑军教训的声音甚嚣尘上。科托夫决定打上一仗,灭灭郑军的威风,顺便给下一步行动奠好基石。
郑军的一举一动都在科托夫的掌握之中,科托夫知道枭镇鱼龙混杂,两天前下令只许进不许出,然后传下召集令,聚拢了六千多人马。郑军在三十里外扎营的消息传来,科托夫便决定袭营,袭营的时间先在寅末,这个时候兵丁尚未醒来,手足无力反应迟钝。
马贼在马背上求生,骑术不比漠人差,分成两队的轻骑如流水般泄向郑军军营,科托夫看到郑营中人影幢幢,像是有了防备,这伙郑军反应很快,情形不妙。科托夫前冲的马势放缓,无数马贼从他身边掠过,呼喊着向郑营冲去。
“崩崩”的弦响,科托夫感觉头皮发炸,是郑国绞车弩发射的声音。身前冲锋的马贼像是撞上礁石的浪潮,四散飞溅起来,一根弩箭擦着科托夫的马身向后飞去,飞溅的血花甩落在他脸上,带着温热。
惨呼声响起,两道血胡同出现在眼前,科托夫感受到寒意。不过他立时醒悟过来,挥舞着手中弯刀叫喊道“兄弟们,
郑军的绞车弩射过了,大伙往前冲,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喊声惊醒了有些呆滞的马贼,马贼们重新呼喊着向前冲去。了望塔上,刘清高声呼喝着“大伙不要急,等马贼们进入四十步再射,你们不要怕,马贼冲过来营内的兄弟会出营应战。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他妈的,这么多马贼,算你们运气好,随便射都能得到战功。”
柳明宜感觉安定了不少,平日里训练他的箭术没少得夸奖,就像刘头说的那样,自己若能射死几个马贼,说不定论功能升伙长。
“射”,一声厉喝伴着鼓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