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安义叹道“太子性喜奢华,身边簇拥着一群小人,将来继承皇位,怕是要重蹈昭帝、宣帝故辙,边境又不安宁,战乱不断,国库空虚,若是加征税赋元天教之祸将重演。”
张克济正容道“主公既有远忧,张某想问问主公,若是将来朝庭对主公不利,捏造罪名或索要财物,或贬官罢职,或拘入大牢,主公当如何行事”
江安义沉默良久,开口道“此次被陷入大理寺监牢,江某想了很多。自为官以来,江某遇敌不断,但天子对我信宠有加,为报皇恩,江某不避祸患,勇往直前。江某是崇文馆直学士,与太子有半师之谊,原本应该尽心辅佐,可是太子信用奸邪,视我为生利之器,甚至趁我入狱要走一半香水之利。说实话,钱尚在其次,只是太子如此行事,江某实感心凉。”
“若是太子即位,索要无厌,主公该当如何”张克济再度发问道。
江安义叹息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能如何无非是奉上家产、辞官不做,悠游林下,从此不过问朝庭之事。”
张克济纵声大笑,道“就算是主公一再退让,恐怕也难保平安,想要悠游林下,怕是难难难。主公为天子驱驰,得罪世家、得罪百官,一旦失去官身,以何保护家业,以何保护家人怕是重蹈当年卖竹器时的情形,两名衙役就能逼得主公走投无路。就算主公一身武功,也要落个亡命天涯的下场,主公的妻儿老小又该如何”
卖竹器被侯七、马八欺侮的情形是江安义心中之痛,如今上有老下有小,亲朋好友一大群依附于自己,绝不能让当日之事重现。江安义愤然拍桌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危及家人,江某说不得要冒死争上一争。”
“好”,张克济道“主公既愿奋起相争,不将命运操于人手,张某便有几句话对主公说。”
江安义替张克济斟满茶,诚声道“请先生教我。”
“当年齐国谋士马胜为其主营造三窟,张某不才,愿为主公谋几条出路。”张克济舒缓地语道“主公屡遭暗算,何也,是因为主公崛起太快,根基太浅,所行之事又与世家、百官做对,自然会受到众多打击。”
“就拿李家来说,当年主公清理田亩,查出李家诸多不法事,可是天子的处罚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是因为世家牵连太多太广,若是下猛药拔除会伤及朝庭的元气,天子也只能徐徐图之。”
张克济用手指轻轻转动着茶盅,侃侃谈道“主公若是能营造出世家这样的权势,那便是天子也不敢对主公如何”
江安义苦笑道“哪个世家不是百年经营,江家底蕴太薄,不可能做到。”
“主公不必妄自菲薄”,张克济微笑道“主公乃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词仙之名响誉士林,创建黄羊书院、济民书院,天下读书人无不视主公为楷模;制竹扇、酿美酒、造香水,江家迅速豪富,主政化州,化州税赋为天下前列,世人誉为点金手;主公还是骁勇善战之士,沙场杀敌屡立战功,此次奉旨前来化州,半月时间便解会野府之困。礼记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乃读书人之毕生追求,千百年来有几人能做到,主公年仅而立便几近完成,实乃旷世之才。”
江安义感觉有些脸红,谦逊地道“先生过誉了,江某愧不敢当。”心中明白,这旷世之才实是心中妖师,时至今日,江安义对妖师充满感激。
张克济继续道“主公已如参天之木,再低调也免不了风雨侵袭,甚至还有雷霆暴击,要想抵御唯有根系深植,枝叶繁盛,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所忌惮,便是那雷霆电闪要想击打也要顾虑引火烧身。”
这话虽未明说,意谕却十分明晰,江安义既怦然心动又心怀忐忑,张克济端起杯来喝水,大堂内安静下来。
“先生说的有理,江某只求为国为民多做些实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