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书记载,魏明皇时期名臣颜驿历任数州刺史,他深恶胥吏舞弊乱政,每有令则书于板簿,调发赋役皆以“板簿”所书为依据,不辞劳苦“自检自检”,其治下胥吏为之收敛。”
石方真点头道“官员勤勉,则胥吏难瞒,看来还是官员太懒,才致使胥吏弄权。”
孔省插言道“万岁所言甚是,但胥吏之祸仅靠官员勤勉是无法消除的。我朝官员皆是异地为官,而胥吏却是本地人,很多胥吏是父子相传,成为世袭,在地方上根深蒂固,关系交错纵横,官员到地方上想要制衡胥吏很难,反而胥吏利用当地势力,既可帮助官员加大执行力,也可暗中使坏让官员无所作为,从而影响官员的考绩升迁,所以很多官员为了升迁对胥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潘临风是吏部尚书,这天下的官都是他管着,自然感触更深,进言道“胥吏为祸,自今已有数千年,历史上明君不少,却都拿这些小吏没有办法。昔日韩太保曾慨叹‘朝庭养虎狼于民间,此辈贪婪成性’,提出要严刑峻法,结果胥吏纷纷辞职,致使政令不通,事务堆积,险酿大祸。”
石方真苦恼地敲着桌子问道“难道就无法可想吗?”
韦义深反问道“既然江安义把胥吏横行不法之事告诉万岁,不知此子有何对策?”
江安义还真在日记中写了他对付胥吏的办法,一是慑之以威,打死都头张朴天,关押户房房头苏国良,要求胥吏补齐库房的亏空;二是提高胥吏待遇,让胥吏有养家的能力;三是亲自监督,减轻胥吏渔利的机会。不过江安义也在日记中苦恼,认为无法根绝胥吏犯法,只能徐徐图之。
石方真把江安义的办法一说,众人点头。马遂真抢先道“臣有三策,治理胥吏。”选相的传言众人皆知,孔、陈、马三人自然竭尽所能在天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学,马遂真先发制人。
“其一,天下攘攘,多为名利,胥吏乱为是因为无法在仕途上晋身才转为贪财。所以臣认为不妨考核胥吏的业绩,清廉自守者不妨晋升其官职,让其觉得政治上有前途,才不会为了小利误了前程;其二,提升胥吏素质,既然胥吏能当官,不妨从童生和秀才中选其能者做胥吏,这些人读圣贤书长大,操守肯定比其他人好;其三,加大惩罚,胥吏犯法为知法犯法,罪加三分,其所贪之利以十倍罚之,如不能偿,则抄没其家,发放其家人为奴偿债。”
转瞬之间马遂真能想出三策,石方真很满意,笑道“马卿片刻之间便有三策,不愧为捷才。”
马遂真得了天子嘉许,另一旁的孔省心中不舒服,同为竞争丞相的对手,当然要表现自己的才学。孔省轻笑道“马中书郎的办法虽好,实施起来却难,人皆贪利,官员尚且会贪污,何况小吏乎。再说童生、秀才怕是多不肯操胥吏业,而加重罪责,与《大郑律》有违,亦不妥。”
石方真乐于看到臣下相争,这样他才好从中驾驭,于是笑问道“孔爱卿,你别光挑别人刺,你有何主张,不妨说出来与大伙听听。”
孔省笑道“臣一时没有好办法,不过万岁倒是給了个好办法。”
“喔,朕何时说了什么办法?”石方真诧异地问道。
“万岁不是让段大人在楚州推行‘合税为一’之政吗,将田税、徭役、杂捐等合为一体,这样一来,胥吏没了从中渔利的地方,治标又治本,方为上上之策。还是万岁高瞻远嘱,烛照天地,微臣佩服。”孔省向天子拱手,做膜拜状。
石方真被这记马屁拍得开颜大笑,用手指着孔省骂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佞臣。”
马遂真心中想,不错,孔省这小子就是个佞臣。
石方真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陈成济,问道“陈爱卿,不知你有何高见?”
陈成济恭谨地躬身道“微臣愚昧,仓促之间并无良策,请万岁恕罪。马大人和孔大人的法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