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大军休息时,漠骑来袭,来袭的漠军并未大举进攻,试探一番便离去。大军行进三十里,江安义见大军疲惫,申初便下令扎营,漠骑再至,厮杀一阵后撤走。晚间漠骑四次夜袭,大军被骚扰得疲惫不堪。
第二天众人顶着黑眼圈点卯,听到江安义宣布巳初拔营,游骑将军陆际忠道“漠骑骚扰不断,将士得不到休息,如不加以休整,大军不战自溃,请江大人明察。”附和声一片,纷纷要求江安义午时再出发,每日行进二十里。
江安义瞧了瞧,那些要求午时出发的将领多半是原辎重营的,十成倒有七成,他所率四万轻骑的将官没有随声附和,而且个个脸上露出愤慨之色,饶青山垂目而坐,老神在在,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江安勇怒斥道“大营数十万将士缺衣少食,每天都有人冻死冻伤,大帅派我们冒险而下接应,就是希望能把辎重早些送去,大军能够早日脱险。你们在这里畏缩不前,置前线的袍泽于何地?”同样,有人支持江安勇,两边泾渭分明,争吵起来。
江安义一拍桌案,道“漠军袭扰造成大军困倦、战斗力下降是事实,我等应该想出个办法来应对,而不是因噎废食裹足不前。”
有人冷声讥道“请江大人明示。”
江安义目光似箭般射过去,直钉在那人脸上,道“将士们的吃食不得克扣,每人每日发放肉干一两,奶片一两,食物要稠实,插筷不倒、巾裹不漏。我会派人明察暗访,有克扣军粮者,斩!”
话语中夹杂着真气,在大帐内“嗡嗡”作响,江安义目光杀气凛然地从众将面前扫过,道“天寒地冻,让将士们吃饱穿暖,大伙自然有了动力,也能早两日与大军汇合。本官知道军中有吃兵晌的陋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平时江某管不了,但大帅既然让江某统率辎重营,在与大军汇合这段时间,莫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休怪本官借你的人头立威。”
看江安义疾言厉色,不少人觉得脖项处冒凉风,心中暗骂江安义断人财路,表面上齐声应“是”。
江安义的神色缓和了些,道“漠人袭扰大军得不到休息,从今夜起分成五班值守防御,以号角为令召唤相应部队防守,未召唤的部队依旧休息。漠人被我夺去辎重,只能支持天,只要抗过这几天,漠骑自然败逃。不过,这几日大伙打起精神来,防止漠骑狗急跳墙,拼死一搏,若是谁出现疏漏,让漠骑抢了或是烧了辎重,本官定斩不饶。”
“诸位将本官的将令传达给将士,如果还有妄论是非,挑拔军士令军中生出怨言,一律按谤军处斩。”江安义站起身,高声道“辰初进食,巳初拔营,散帐。”
严令颁下,大军肃然。吃饱了饭的士兵精神提振,大军移动的速度迅捷了不少,滚滚长蛇向前移动。大军东北方向三十里处,漠军驻地,侦骑向昆波报告郑军辎重前行的消息。
昆波问身旁的兰祦焘道“昨日派了筹粮的队伍可有回报?”
兰祦焘道“出动万人四下搜寻,仅‘借’到牛五只,羊七十余只。”
“还能支持多久?”
兰祦焘苦笑道“明日晚间就要杀马了。”
昆波霍然站起道“左右是死,索性决一死战。”
兰祦焘道“我看郑人行军分成三段,往来呼应似有章法,应该是什么阵法,不可轻敌。”
昆波与郑军交战多年,对郑人布置的阵法有些头痛,问道“军中可有懂阵法之人?找来问问,郑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很快,有人来到,根据侦骑探得的情况很快得出郑军摆下的是一字长蛇阵。那个认出一字长蛇阵的是郑人叛将宁臻和,七年前被漠人捉获后投降,宁臻和曾是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对阵法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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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大军休息时,漠骑来袭,来袭的漠军并未大举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