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青筋爆起,白衣男子敲击桌案的手指微微加力,却是发出沉沉闷响,听在元禧二人的耳中,仿佛心口被重重敲击了一般,浑身一震,随即都安静下来。
元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中,对着白衣男子说道“子昇卿家,眼前局势至此,朕何以应对?”
温子昇起身,向元祐行了一礼,又笑呵呵地前去将呆呆站着的元禧、元祎请回座中,方才正色说道“请恕微臣无礼,阳城惊变,确实出乎众人意表,长公主殿下与寿阳王殿下突然遇难,更是令人哀恸不已。本来借着此事,陛下自可传唤晋阳王前来,商讨查案治罪等事宜。然则朱威一死,局面完不同。但只一点,死无对证,陛下就难以再占上风。”
元祐神情不变,元祎却按捺不住,怒视温子昇道“胡说八道,如今整座阳城都知道了,是朱威害死我阿姊。他死或不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朱荣必须给我大魏皇室一个交代!”
温子昇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但朱威并非无权无势一介草民,而是秀川胡族大将,朱荣的至亲。众口铄金,莫如真凭实据,而真凭实据,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往往也不值一提。两位王爷莫要忘了,如今河阴城中,可还住着那两位。”
元祎一呆道“住着谁?”
元祐却不理他,而是对着温子昇柔声说道“卿请继续。”
温子昇微微扬首,目光平和地直视元祐道“陛下天潢贵胄、帝王之心,四海之内,无不心悦诚服。然则帝王之术,尚有一最关键者,不可不慎之,还请陛下明鉴。”
元祐闻言,思忖片刻,缓缓说道“制衡?”
温子昇点了点头。
元祐又问道“计将安出?”
温子昇抬眼看向南边,继而又望向东边,悠然叹道“晋阳王实乃我朝第一忠君之人,必然会体察陛下的难处。或许,此刻他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如今的萧凡,是杀好,还是不杀好?”
元禧、元祎齐齐出声道“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