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低声说着什么“陛下不要哭闹,小心惹来凶狠的恶人”,小孩却哭得愈发伤心。
“陛下?难道这房里的小孩,就是传说魏国的小皇帝元昭?”
萧凡思及此,不由心生同情。生于帝王之家,外人看来贵不可言,可当事人的无奈,又将何处道说。萧凡自己,号称皇孙,不也是身不由己颠沛流离吗?
“唉,希望这小皇帝吉人自有天相吧。我自身难保,虽然同情他,但也帮不了什么。胡太后没有跟小皇帝关在一起,应该在别的院中,我抓紧时间去看看吧。小皇帝只有一名丫鬟伺候,那么胡太后那里估计也差不多。看来是不会再遇到那名漂亮女官了,幸好,幸好……啊!”
正低着头喃喃自语的萧凡,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魂飞魄散之时,扭头看向身后,更是惊叫出声。但一只带着沁人香气的柔荑,却及时将他嘴巴捂住。萧凡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眼前亭亭玉立,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翩翩佳人,不正是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漂亮女官吗?
陆萱羞涩一笑,又朝着萧凡抛出一个能令天下男儿沉沦的媚眼,随即拉起萧凡的手,朝着东院奔去。
明媚的阳光里,娇艳无双的青春少艾,手牵着心如鹿撞的懵懂少年,远远望去,画面之美,正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而在阳光的背面,布满血腥的冷冷杀机,却发出了无声嘲弄,只是不知对象,是那红粉,还是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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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帝都康城。
早朝时分,群臣惊讶地发现,因染病而深居简出一个多月的太子萧桐,今日竟然早早到达金銮殿中,却又神情郁结,一言不发,只是眼巴巴地盯着乃父,一刻也不曾移开。
更奇怪的是,皇帝萧寅对于萧桐的到来视若无睹,程与众大臣谈笑风生,却是一句话也不曾与萧桐说过,更令百官疑惑不解。
由于大殿氛围诡异,加上南朝升平,往往无要事可奏,很快就到了退朝时间。群臣依次离开时,都瞅见太子好似整个人钉在了原地,心中更是惴惴不安,难道皇帝和太子之间爆发什么矛盾了吗?
晋安王萧柏与萧桐乃是一母同胞,向来感情甚笃,此刻见兄长情绪不佳,父皇又态度奇怪,便凑到萧桐身旁,低声问道“大哥病情好些了吗?今日上朝,可是有要事?”
萧桐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龙椅上,萧寅冷冷道“老三,你也先退下吧。朕与太子说会儿话。”
萧柏听闻父皇这般口吻,心怀忐忑,却是不敢不从,只好轻轻拍了拍兄长肩膀,默默退了出去。
萧寅见殿中已无他人,依旧冷冷道“说吧,你今天为何而来?”
萧桐跪倒参拜,磕着头道“二弟在阳城惨死,儿臣斗胆,欲亲领大军北上,将二弟接回南方,请父皇恩准!”
萧寅冷笑道“朕看你不是为了接回棕儿,而是要去接那孽种吧?”
萧桐抬起头,抗声道“父皇岂会不知,儿臣与二弟从小交情最好,这些年来,儿臣又岂是第一回提出想将他接回?难道出了此等惨事,父皇还要按兵不动,任由二弟魂魄在北方独自飘零吗?至于小凡,乃儿臣长子,亦是父皇长孙,兰茵更是儿臣明媒正娶的妻子,‘孽种’二字,请恕儿臣不能接受!”
“逆子!”
耳闻“兰茵”之名,萧寅暴怒,将终日不离手的佛珠整串砸向萧桐,犹自不解气,从龙椅上径直而起,奔到萧桐身边,抬脚就要踹过去。
萧桐也不躲闪,梗着脖子等待萧寅踢来。此时,殿外却飞一般地闯入一人,用后背挡住这一脚,然后顺势抱住萧寅双腿,口中哀求连连,正是去而复返的萧柏。
原来萧柏料定父兄之间必然出了什么龃龉,再想起昔年之事,已猜到九不离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