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娇兰强迫自己起了床,匆匆去挑了水,回来做饭。
这个时候还没有自来水,吃的水是小镇东井里挑的。两个笨重的大铁桶,一根双细又长的勾担,压在肩上火烧火燎的疼。苏娇兰一路上走过来,多数是男人在挑水。
可是熊家明明一门五个男丁,身强力壮,偏要她一个弱女子挑水!
偏这个一盆那个一盆洗脸,没几下一挑水没了。
洗碗要水,喂猪、喂牛也要水,夏天离了水可怎么活?
“你们昨天晚上都睡死了?下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收衣裳?”牛氏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二嫂在做家务,关我们什么事?”熊大莲不服气的顶嘴道。
“懒婆娘,在家里什么都等着交待了做,跟个磨一样,不推不知道转一下……”
听到牛氏骂苏娇兰一肚子火,忍不住开口道“昨天不是大国回来了,下雨的时候他正好出去,让他收他说反正淋湿了,没收,可怪不到我头上。”
熊大国刚好进来舀水洗脸,闻言皱眉道“你个懒婆娘,自己醒着,不去收衣裳,我昨天晚上不是就吃了你煎的荷包蛋,肚子疼得厉害,蹲茅房蹲得我脚都是麻的,脚又抽了筋,在里面喊了她半天,硬是睡死了!不知道应一声,发容易回到屋,又让出来收衣裳,早淋湿了,还收什么?”他说着,冷不防给了苏娇兰一掌,“妈说一句,你顶三句,你这副没大没小有样子是跟谁学的?”
苏娇兰当时只觉有团火在胸中烧。
苏娇兰反扬起手照着熊大国的脸上挠了去。
牛氏见机不对,立刻从背后抱住了苏娇兰,“大早上的,你们开无笑归开玩笑,怎么就恼了,动起手来了?”
熊大国见牛氏抱住了苏娇兰,立刻扬起手,照着她的脸死命地掴了上去,苏娇兰见机伸手碰到了火钳柄。
熊大国的巴掌已经伸过来,直打得苏娇兰耳中嗡嗡做响。
厨房里很快窜起一阵焦糊味。
火钳原本是放在灶里头的,夏天天又热,早烧红了,现在掉到熊大国的脚背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恁谁被这么烫一下也会跳起来,所以熊大国跳了,火钳又落在牛氏的脚踝上和鞋子上。
牛氏吃痛,不自觉地松开了苏娇兰。
苏娇兰登时拿着拎着铲子和水桶就出去了。
乒乒乓乓一阵乱敲。
牛氏母女也顾不得疼了,都咧着嘴向外看。
水桶是铁桶,铲子是铁铲。桶被苏娇兰底朝下扛着,又是空的,敲起来不亚于锣。
左邻右舍听到响动的人都来了!
俗话说看戏不怕台高,不少好事的婆娘和小孩甚至推开了大门进来瞧。
不一会儿,人就挤得里三屋外三不层了。
“哟,侄媳妇,这是咋了?”有个妇人问道。
苏娇兰听出是昨天溺水时喊人救她的人,当下苍白的朝她笑了,招呼道“二婶,是打的,熊大国打的。”
张氏看得暗暗心惊,当下皱眉朝熊大国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看你把小兰打得!”刚好熊成业背着镐挽着裤子进来了,张氏便冷笑着熊成业道“要想公道打个巅倒,要是大梅在苏家被打成这样,你不去苏家才怪。”
苏娇兰站在院里,半边脸肿了老高,脸上满是血迹。
熊大国看到熊成业相当乖,不仅束手站直,而且大气不敢吭一声。
“都这么晚了?你不去镇上,在这儿磨叽什么?”熊成业发话了。
“我……有点……有点不舒服……昨天晚上淋雨了……”
熊大国是淋了雨没错,但也绝不是像她自己所说的被自己给影响了,苏娇兰正想分辩,却见熊成来已经轮起镐子,恶狠狠地朝熊大国吼道“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这份工作你不想干,想干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