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多大了?”不知不觉,杜采歌已经直起腰,没有靠在沙发上了。
“据我所知,应该是6岁了,算算时间,今年应该念小学了。”
杜采歌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消息对他的震动太大了。
喜当爹,这谁受得了?
他需要消化一下。
虽然理智上知道,陈泉没有骗他的理由。
可对这事还是没有真实感,总感觉在听别人的故事。
仔细想想,又疑心陈泉是不是和谁串通好了要整蛊他。
过了好一会儿,杜采歌才回过神来,同时他也由衷地庆幸自己过来了一趟。
否则,假如以后自己在街上偶遇女儿,女儿抱着自己的大腿喊爸爸,自己却认不出她来,对她该是多大的伤害?
“还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但是却忘记的?”杜采歌苦笑道。
“我的咨询记录不能给你看,”陈泉温柔地说,“不过我事先已经想到,你可能会想要去了解自己的过去。因此我整理了一下咨询记录,将你曾经自述过的一些情况都汇总在了一起,打印了出来。等会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太感谢你了,陈泉老师!”杜采歌觉得自己太幸运了,遇到一个这么贴心的咨询师。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陈泉露出善解人意的体贴笑容,“那么除了寻找失落的记忆外,你今天过来,还有没有别的想谈论的?”
杜采歌想了想,坦率地说“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心理问题,现在虽然累,但是每天都很开心。就是特别想了解自己的过去,免得遇到了认识的人却认不出来很尴尬,遇到明明该提防的人却不知道提防。还有,我特想了解自己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犯过一些什么错,以后才能避免犯同样的错。”
陈泉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有件事我需要坦白。按理说,作为咨询师,不应该对来访者的情况去感到好奇。根据我受过的训练,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做一面镜子就好。”
“但是我真的对你的情况特别好奇。像你描述的这么严重的失忆,对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的,恐怕全世界也只有那么几例,属于很特殊的病情。”
“而且出现这么严重的失忆,要么是受了非常严重的心理创伤,要么是受到了严重的外伤。我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引发了你的失忆。”
杜采歌嘴角抽了抽。
陈泉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继续说“你说,你在医院做过详细的检查,大脑并没有病变,对吧?”
杜采歌点头“是的。”
“既然排除了病理性的因素,那么我个人认为,你的失忆更多是心因性的。这样的心因性失忆,通常是能慢慢找回记忆的。你这几个月里,有没有找回一些记忆?”
杜采歌没有隐瞒“有几次做梦的时候,梦到了过去的事情。我去求证过,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我就像身临其境,重温了一遍,细节特别清晰。”
“细节很清晰?清晰到什么地步?”
“很清晰,记得酒的味道,记得气味,记得光线,记得衣服上的花纹和褶皱,记得房间里的装修,记得身边许多人每一个人的表情、语气、音调等。就像在看录像。”
陈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的记忆力是不是特别好?”
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没错。”
“e……”沉吟了片刻,陈泉说,“我们对于自己记忆中的环境,往往是非常模糊,只能记得最凸出、最关键的几个点,通常不可能记得那么多细节。”
“比如说,如果按照我的常识来判断,一方面,你可能会记得你喜欢的女人在某个时候衣服上的某个饰品,嘴角的一抹笑容。但另一方面,你会不记得她当时穿的是裙子还是裤子,不记得她旁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