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的大火也在狂风中摇摆不定,逐渐熄灭了,浓烟被狂风吹尽之后,只留下一地的焦尸,漆黑的拧成一团,如一块狰狞的墨。
萨布素手下四虎之一,刘黑塔来御帐前禀报。
他见到康熙后,跪下道“启禀皇上,葛尔丹残军及阿奴达拉群狼已于大火之中化为焦炭。”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截葱玉断指和一颗匕首般的狼牙。
“皇上,这是葛尔丹可敦阿奴达拉右手食指,这是那头白狼的狼牙。”
胤祚看着刘黑塔手上的两物,越发觉得触目惊心。
四皇子侍立在康熙一旁,将断指和狼牙接过,呈给康熙,康熙摆了摆手,并没有看。
“萨布素呢?他怎么不来见我?”康熙问道。
“老将军……”说话瓮声瓮气的刘黑塔竟有些哽咽,“老将军被那白狼咬中,身受重伤,此刻……昏迷不醒……”
“什么?”康熙眉头紧皱。
胤祚只觉得有些发晕,急切道“伤口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老将军身着甲胄,伤口不深,只是失血很多……”
胤祚叹口气,输血的难度比处理伤口高上太多,已经不是他能掌握的了,现在只能祈求萨布素吉人天相了。
康熙看起来有些颓唐,这样的情绪,胤祚还是第一次在康熙身上看到。
“各部就地扎营,整顿人马,救治伤员,晚膳时再议……”康熙说完便冲众将摆摆手,自己佝偻着身子回到御帐。
中阵之外,大阿哥棉甲上满是鲜血,在十几个亲兵的护卫下,回到中阵,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五六条伤痕,有的还在汩汩流血,但他却毫不在意,大吼着要给皇阿玛请安。
胤祚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回到齐齐哈尔大营。
他特意查看了海兰察的伤势,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不醒,王太医给他开了几个简单的方子,但是草原上少药,能不能挺过来还在两说之间。
海兰察右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不过那一箭射穿了他的手筋和臂骨,就算侥幸不必截肢,他的手从此也废了。
巴海受伤也很重,全身十余处刀伤,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三百绿营军,折损一百多人,这还是成军以来头一次有如此惨重损失,吕康实站在伤兵营中帮助处理伤口默然不语。
齐齐哈尔八旗战死过半,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重伤近五百多人。
在营中走了一圈胤祚的心情异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