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哈尔第一场雪飘飘洒洒下了三天还未止歇。
地面上积雪已经到了小腿,好在城里每天扫雪,雪下得又不急,倒也没耽误什么。
军营里的新兵还没来得及庆贺终于没了那晒人的日头,就开始咒骂凛冽的寒风了。
校场上的积雪虽然早早的被清理了,但寒意还是从地面透过砂砾传到了士兵们的脚底。
站军姿的士兵们双肩、头顶、眉毛等各处都落满了雪花,看起来像是一具具冰雕。
火器厂为新兵打造最新款火铳抗在每个新兵的肩头,这些新兵对火铳对直观的感受,便是冰冷的枪管压得他们肩头生疼。
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谁都没注意到军营中,来了一位穿着镶黄旗棉甲的小将,在这小将身后的,正是新军统领巴海。
骑兵营的八旗兵们正三三两两的靠在火堆旁,一边烤火,一边嘲笑着远处站在雪地中,冻得如鹌鹑般的新兵们。
就在这时镶黄旗小将走进了二营中,传令兵大喊“二营,全体集合!”
八旗精锐们飞快的站成整齐的队列,这是胤祚长时间训练下形成的条件反射,而当他们看到台上站的不是王爷,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将时,一个个都露出轻松的表情。
阿依慕朗声道“马呢?”
她声音很大,但尖细的女子声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八旗兵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露出兴奋表情。
“我问你们马呢?”阿依慕提高音量,但台下谈笑声更大,甚至有人大声淫笑起来。
骑兵统领谷行知道阿依慕身份,上来抱拳道“王爷练兵时,马兵也是步兵练法,集合是不上马的。”
阿依慕点点头道“很好,传本将第一个军令,从今往后,骑兵二营人马不离,人在马在,若再有公务时不乘马的,斩!”
谷行大声道“得令!”
“现在全部上马,一刻后,来此集合!”阿依慕道。
八旗兵不为所动,谷行大骂道“都去上马!”这时八旗老爷们才一个个往马厩走去,边走边笑声不绝。
二营营门外,胤祚巴海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巴海道“将士们不知福晋,王爷请勿怪罪。”
胤祚摆摆手“这有什么好怪罪的,这本就是我异想天开,与旁人无关。”
军营中,八旗乘马从营外回来,有些则是空马,行至阿依慕身前时,马上骑士从马腹翻上来,这才出现个人。
阿依慕冷冷看着他们,那些八旗兵则哈哈大笑。
一刻时间已过,尚有十余人人未能归队,阿依慕冷笑道“失期不至,砍了!”
谷行大惊道“福晋,按军纪,现非战时,应当处罚军棍二十啊。”说着同时眼光往营门处瞟。
阿依慕冷冷道“本将治军,从来只有两字,‘斩’与‘赏’,今日就拿这十四个人的脑袋给诸位长个记性!”
片刻后,军法官提着十四颗人头上来,鲜血撒了一路,阿依慕看着人头淡淡道“摆在点将台上。”
“是!”军法官领命,十四颗人头摆上去,显得点将台鬼气森森。
台下的八旗将士默然不语。
阿依慕道“骊龙!”
话音刚落,营外一声嘶鸣,一匹通体漆黑如缎的骏马奔驰而来,那马四蹄修长,鬃毛翻飞,疾驰如电,一步便跨过了军营边的壕沟拒马,直接朝着点将台冲来。
阿依慕伸手一抓缰绳,身子一翻已坐在马背上,骊龙在点将台上绕了一圈,稳稳停住,那十四颗人头还是完完好好摆在原地。
这一手骑术在场无人能及。
骊龙之神俊,令场中群马黯然失色。
刚刚还嘶鸣刨地闹个不停的战马们,在骊龙面前一个个响鼻都不敢打。
阿依慕没有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