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都记得天花板轰隆一下裂开就好像天空崩塌了一样。我还记得哥哥是怎么把我拽到床底下,然后我们就在那儿被困了整整两天,直到有人来把我们救出去。”
托尼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很抱歉。”他说。
“先别急,还没到需要你道歉的部分呢。”旺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不巧的是,就在我和哥哥被困在床底下的同时,又一枚炸弹被甩到了我们边上,离我们就这么近。”她伸手比划了一下,“它没有引爆,但天晓得它哪一秒钟就会突然这么做。我和哥哥在床底下等了整整两天,等着那东西杀掉我们但它没有。然后我想你可能也已经猜到了,那枚炸弹炸弹上写着‘斯塔克工业制造’。”
托尼斜视着地板。
在这么多次的并肩作战之后,他确实对旺达的身世有过很多猜想,但这个事实却从不在他的猜想之列——一个被他罪孽所害的受害者之一。
“我非常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别的。
“不用。”旺达耸了下肩,“如果我想听这句话的话,我早就已经强迫你说出来了。”
托尼抬起头“所以,你不恨我?”
“恨啊,以前确实非常恨你,有那么一段时间杀了你就是我人生的唯一目标。”旺达平静地说,“但现在不恨了。因为我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像这样无故地迁怒是不对的。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你所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现在的我也比小时候更能分得清是非对错。所以是的,我原谅你了,很久之前就是。”
托尼感到如释重负。
在目睹这一切、经历这一切之后,没什么比这个能对他意义更加重大——一个来自直接受害者的原谅。
旺达看了眼迈克尔,有些甜蜜地微笑了一下。
“是他告诉了我,仇恨只能招致新的仇恨、而不是任何问题的解决之道。当年的我与其说是真的在怨恨你,其实不过是想随便找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填充自己、以免自己变成行尸走肉而已。”
托尼看了一眼迈克尔,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他想传达给自己的是什么。
尽管同样也会相互仇恨,同样也会自相残杀,但至少人和人之间可以相互理解。
如果旺达都能理解托尼,那为什么其他人不行?
突然之间他好像能看到了,所谓人类的可能性究竟是什么。
他好像感到前方重新充满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