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范培林,蒋思源头就已经大了,再看到这个满洲来的翻译崔同元,蒋思源更是头皮发麻。
崔同元是满洲人,到三塘镇后,仗着翻译的身份胡作非为。
他能跟日本人说上话,谁都怕他。
他从满洲来,小川之幸对他很是信任,他说谁是八路军的探子,日军马上会把那人枪毙。
就连范培林,也不敢得罪崔同元。
范培林奸诈恶毒,但只有个恶人。
崔同元比范培林更奸诈、更贪婪、更令人厌恶和害怕。
蒋思源身为三塘镇的维持会长兼新民会长,他对崔同元一向都是敬而远之。
崔同元让他做什么事,他从不推辞,逢年过节,蒋思源会给他准备一份礼。
蒋思源内心忐忑,可脸上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欢迎的表情“范队长、崔翻译,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
崔同元阴笑着说“蒋会长,里通外敌、暗中配合游击队,如果被皇军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蒋思源觉得崔同元在开玩笑,打着哈哈说“什么里通外敌?什么暗中配合游击队?我是这样的人吗?”
但他心里明白,崔同元说的,很有可能就是前段时间的事。
范培林在旁边冷声说“蒋会长,你的事犯了,还是从实招来吧。”
蒋思源特意用双棠县土话说“范队长,借一步说话。”
崔同元一听他们说双棠县,阴笑着说“蒋会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要背着我说?”
范培林淡淡地说“有什么话,当着崔翻译的面说吧。”
既然来了,就没想卖蒋思源面子。
此事是崔同元提出来的,必须狠狠敲蒋思源一笔,他可不想得罪崔同元。
蒋思源的事情,他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至少从表面看,蒋思源确实有嫌疑。
蒋思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游击队不是抢走了皇军的几百头牛和羊么?我当时留了十几头,游击队知道后,找我讨了回去。此事没有提前汇报,是我做得不对,但也说不上里通外敌、暗中配合游击队吧?”
范培林厉声说“这么大的事,不提前告诉我?也不向皇军报告?事情败露,轻飘飘一句‘做得不对’,就能掩饰你的真正身份吗?”
崔同元笑了笑“或许蒋会长与游击队达到了某种交易,又或者,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蒋思源怒声说“崔翻译,可不能血口喷人!”
范培林和崔同元没带日本人上门,只有一个目的敲诈。
先给你扣个抗日分子的帽子,再慢慢割你的肉。
这种套路,蒋思源熟悉得很,他也多次用在别人身上。
但此次范培林和崔同元,在他身上也用这样的手段,令他莫名悲伤。
崔同元冷笑着说“我严重怀疑,皇军寄养在你这里的牛和羊,是你故意透露消息,让游击队拿走。你与游击队本是一伙,你是隐蔽在我们当中的!”
蒋思源大声说“不,我一直心向皇军。”
崔同元冷冷地说“嘴里说心向皇军,实际为做事,蒋会长,你打的一手好牌。不,你潜伏得很深啊。”
蒋思源知道,自己不出点血,这关是过不去了。
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两位稍等。”
范培林和崔同元相视而笑,他们狼狈为奸,不就是为这一刻么。
蒋思源拿出两封银元,笑吟吟地走过来说“两位也知道我的为人,绝对不可能与游击队有任何瓜葛。拿去喝茶,就此揭过如何?”
崔同元把银元拿在手里抛了抛,嗤之以鼻地说“蒋会长,你可是三塘镇首富,镇上半条街都是你的产业,就拿这么点打发我们?打发叫化子还差不多。”
好不容易抓到蒋思源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