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昇年约四十余岁,从外面看,就像一块风干的老腊肉,油亮干紧,他是张尧佐族弟,也是张尧佐派系得力干将,这几年为张尧佐在朝中权势大增立下赫赫功绩。
此时,张昇正在向张尧佐汇报两桩弹劾事宜。
“没用的笨蛋!”
张尧佐不满地骂道“谁会没有把柄,我不信包黑子就那样两袖清风,没有一点问题?”
“卑职派人去查过了,那座宅子确实是包拯租的,不是买的,每月三十贯钱都按时支付。”
张尧佐脸色十分难看,有人举报包拯在外面有座宅子,这件事让张尧佐像打了鸡血一样,以包拯的俸禄怎么买得起内城的宅子,一定有问题。
原以为抓到了包拯的把柄,不料查下来是租的房子,让张尧佐怎么不失望,怎么不恼火万分。
这时,张昇又小心翼翼道“昨天范宁上任了!”
“我知道,你没去祝贺吧!”
“卑职不敢,不过卑职派人盯住了他的举动,有件事卑职需要向国丈汇报。”
“什么事情?”
“就是他办的第一个案子,今天下午,他将欧阳修的事情立案了。”
“他要弹劾欧阳修?”张尧佐有些惊讶道。
“不是!他要调查薛宗孺污蔑欧阳修一事。”
“什么?”
张尧佐顿时大吃一惊,急声道“那谏院为什么不弹劾欧阳修?”
张昇有些为难道“贾阁老的意思是说,现在弹劾还不到时候,再酝酿一段时间,让欧阳修名声彻底臭到家,再弹劾他,效果会更好。”
“贾昌朝懂个屁!”
张尧佐气得大骂道“杀鸡都知道放了血就要宰,他还要等什么?等事情不了了之吗?”
张昇小心翼翼道“可能是想和钱家联手,现在钱明逸一直没有正面回应。”
“谁说钱家没有回应,《小报》那么宣染,钱家不就已经回应这件事吗?”
“卑职估计贾阁老是想和钱明逸联手弹劾欧阳修,但钱明逸迟迟没有答应。”
“这件事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下去了,你今天就立案准备弹劾,然后再给贾昌朝打个招呼,就说是我的意思,拖下会夜长梦多。”
停一下,张尧佐又道“把范宁已经立案之事也告诉他。”
“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张昇行一礼走了,这时,张尧佐的孙子张椿在一旁道“祖父,范宁昨天才上任,今天就立案,恐怕不是偶然。”
张尧佐哼了一声,“要不说贾昌朝有点糊涂呢?我把左谏院给他拖了一个多月,他却没有抓住时机,非要把钱家拖上船,钱家若肯上船,还会等到现在吗?让我不知该怎么说他了。”
张椿又小心翼翼道“祖父不是一直深恨范宁,其实下一步可以拿他开刀,上次祖父不是说他堂兄在鲲州采金,这也算是以权谋私了,应该是他把柄吧!”
张尧佐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要过于关心了。”
“孙儿知道!”
“还有!”
张尧佐又道“你少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你是做大事的人,要节制自己,明白吗?”
孙儿记住了!”
“去吧!”张尧佐挥挥手,张椿慢慢退下了。
张尧佐负手在大堂上来回踱步,仔细考虑这件事。
他和贾昌朝虽然立场相近,但并不是同盟,也主要是贾昌朝要价太高,张尧佐无法答应他。
在欧阳修一案上,张尧佐和贾昌朝的目的也不一样,张尧佐是要打击赵宗实一派,欧阳修是赵宗实的重要支持者,所以张尧佐主张狠、快、准,以暴风骤雨方式将欧阳修弹劾免职。
但贾昌朝是要借欧阳修的案子上位,要讨好欧阳修的仇人,所以他要不停拿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