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汉武旧时巫蛊之祸的故事开始被人四处谈论,甚至连相关的童谣都有了。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亲军都尉府四出,最终查到了丞相府上,胡惟庸被下刑狱,不等皇帝下旨三司会审,中书右丞陈亮便上书,状告丞相有谋逆之心,党羽涂节陈宁陆仲亨等等一干文臣武勋。
朝野哗然,不等皇帝下旨彻查,又有众多中书六部官员纷纷上书,或是自辩或者指证,御史也跟着上奏弹劾胡惟庸。
言称其“险恶似忠,奸佞似直,恃功怙宠,内怀反侧,擢置台端,擅作威福,独任以政,为国大蠹,阴刻险鸷。”
短短三日后,皇帝便以枉法诬贤蠹害政治为名,将这位显赫了十数年的丞相抄家斩首,绣衣使抄家时,自胡惟庸老家库房,抄出了金银三十余万两,前代名家字画印章近千…
自案发后,先丞相李善长即刻启程赴京请罪,但刚到京城外边被劝回,内侍传旨曰:“君臣不相疑,自归家安养,待万寿节时再会。”
善长感激涕零,跪于城外久久不愿起身。
李善长得以脱身而去,可胡惟庸的大批门人党羽就不好抽身了,朱标也没有出面庇护,在他的刻意安排下,胡惟庸吸纳包庇了许多不得志的官吏,这些人占据了朝廷中枢太多的位置,也是时候该清理一遍。
因而大案骤起,并没有因为胡惟庸的死而化小,反而越演越烈,不仅是官吏,那些对朝廷收缴兵权不满的武勋将领们也都在此次被擒拿压入刑部大牢。
整整两个月的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到最后不谈斩首抄家多少,光是流放到边疆甚至海外的,便有足足五万余人,不少都是举族流放。
事后,御史弹劾亲军都尉府上下阴谋栽赃嫁祸,趁机敛财纳田,朝廷废亲军都尉府,凌迟亲军都尉府指挥使毛骧,并另立锦衣卫,为宿卫京禁,侦察逮捕、执掌诏狱。
这彻底让京中为之一清,再也没有人敢揣摩帝君的心意。
…………
洪武二十年的一天夜里,父子二人在谨身殿伏案批阅奏章,朱元璋久坐后感觉腰背疼痛,就放下御笔为自己锤锤腰。
想起清晨梳洗时,在镜中已经半白的头发,在看看儿子头上那浓密的乌黑长发,原来是咱老了…
朱元璋莫名的有些意兴阑珊,也不想批阅奏章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这座大殿,看着眼前永远批阅不完的奏章。
朱标偶然抬头的时候见父皇在发愣,便起身上前为他捶背道:“夜深了,父皇回去休息吧,剩下这些儿臣看看便是了。”
朱元璋回过神来:“标儿,咱老了。”
朱标的手一停但又立刻回复节奏调笑道:“昨日太医才来报,刘惠妃有孕,儿臣还为您贺喜来着,父皇,您还年富力强着呢,再给儿臣添几个弟弟妹妹都不成问题。”
朱元璋摇头失笑:“不是这个,臭小子,敢调笑起你老子来了,咱是感觉,在朝政上,精力是大不如前了。”
“总在一处难免如此,父皇不如北上南下,去游巡几处地方,散散心便好了,儿臣在此监国,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元璋依旧是摇头,片刻后好似放下了什么:“咱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你也当了二十年的太子。”
朱标心中有些预料,便走到御案前肃立:“仰赖父皇信重,儿臣位居东宫太子二十年矣。”
朱元璋的语气有些复杂:“真快啊。”
“标儿,咱当年立你为太子的时候,没想到咱能活这么久,只想着在寿尽之前,一定要为你扫清前碍,使你能接手一个固若金汤的江山,可以安心的享乐传国。”
“父皇的慈爱之心,儿臣知晓。”
“真是没想到,咱爷俩只用了二十年,竟将这破碎河山,经营到了如今这番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