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根点了点头,抽着烟继续看牛,不再说话。在养牲口这方面他是专家,当得起陆仁炳的夸赞。
看牛的人,看够了热闹陆陆续续,回了家,有几家跟陆仁炳接洽,用牛的事,陆仁炳表示等自己组的人用完了,再考虑其他组的人。用牛的话可能要收费,具体价格再议。
这些人才陆陆续续散去,收费什么的,大家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是人家自己的牛,也说不得啥,不耽误农时是根本。陆仁炳拦下了支书满贵,队长,会计还有王有根,吩咐孙兰花准备酒菜,要在家里喝酒。
也不是图啥好处,主要就是这些人是村里有头有脸的,王有根还是用得上的技术人,请他们吃一顿饭,没啥坏处。
王满银虽然是二流子,但是做人方面还是有一套的,要不然为啥能常年在外溜达。家里不缺烧鸡,烧鸭,卤菜也不缺,酒也常备,很快就弄了一桌子。
一干人也不客气,吃喝一通。王满贵在酒席上,经常唉声叹气。要说实行了责任制,对谁的伤害最大,肯定是他这个罐子村的当家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以前村里的干部虽说也没品级,但是掌管一村人的行走坐卧,权力不小,也受人敬畏,还能捞不少好处。在乡里也算是有头有脸,有说话的权力,能为村集体捞不少利益。
等到实行责任制后,村集体对村民的约束力大减,对于上级来说重要性也大减。再往后就只有当上级的刀,捞钱的耙子,装垃圾的桶了。村民不待见,上面的人看不上。
再也不像过去那样风光了,前一阵上面叫他去开会,说是要开始严格执行计生政策了,对于不执行的人家,要扒房子,牵牛啥的。这活谁干?还不是他这个大队支书。
想想就泄气,所以村里搞责任制的时候,他的心是凉的,对于别人怎么瓜分集体财产,他也不太上心。虽然没有像其他村那样,连拖拉机都拆成零件分了的情况。罐子村也好不到哪里去。
干啥都是一阵风,这就是特色,真像是双水村那个被山石压死的田二说的,“世事要变了!“
“你们说,这老人家刚走多久,这就复辟了。华主席不是说要遵从他老人家的指示的么?”王满贵,喝的有点高,脸涨的通红!“
“切,啥复辟不复辟的,能填饱肚子最重要,要我说等明年,咱们家家户户都能吃个肚圆。没看人家报纸上说的,留足集体的,交完国家的,剩下全是自己的。”王有根嘬了一口酒,醉眼朦胧的说道。
“也是,你看现在大家伙的干劲儿,连二流子王满银都买了三头牛,要说满银你也是烧包,一口气买三头牛,用的完么?卖烧货,能挣那么多钱?我看你小子肯定有猫腻,要搁前两年,非得批斗你一回。”
擦,你们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要骂老子的?
”额,领导们说的对,哈哈,喝酒喝酒,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全靠领导政策好!“
陆仁炳才懒得跟他们掰扯,吃吃喝喝就完了,搞那些没啥意思。农村的事情就是管事的太多,高高在上的人,总觉得自己比农民会种地,总觉得是自己在养活九亿农民。
殊不知,没有那一代代,越来越多的换着花样玩的吸血鬼,农民会过的比谁都好。
喝完酒,王有根答应时常过来教他喂牛。其他的收获,就是屁收获也没有。
农村的日子不就是这样么?
第二天一大早,得到消息的孙玉厚,孙少安也过来了。二人看着健壮的三头牛,馋的流口水。孙玉厚是爱杀了,这农民的好伙伴,孙少安是羡慕自家竟然还不如二流子姐夫。
现在孙家耕地用的还是队里的牛,为了发扬风格,作为队长总是得轮到最后才能用。如果自家能有头牛该多好。可惜买不起。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陆仁炳留他们吃饭,他们也不吃。看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