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本姓梅,幼年间她被父母卖到了寨子里做琵琶仔,因为天分好,琴棋书画都学的很好,弹得一手好琵琶,曲儿也唱的棒,所以她长成后,就被寨子里重点培养,摆房身价奇高,后台脚旺,很快就赚够了钱,还清了债项,回复自由身。
只不过她别无去处,就依然在寨子里就业。不过因为是红牌,所以等闲客人想要一亲芳泽,那是想也不要想。寨子的主人也乐意自家红牌培养出一些清高的名声,提高寨子的逼格。
一般有贵客发出花笺后,经过层层筛检,如花才会选出最合心意的客人应纸,这些人往往都有一些身份地位,数量不多。跟如花接触过后,也都会被如花倾倒,成为他的毛巾老契。
所谓毛巾老契,就是王孙公子花天酒地的时候,花钱买面子,往往会邀请相熟的阿姑,来酒楼帮忙陪客。这时候,应纸的阿姑就会出示一方洒过花露水的杂色毛巾给他抹面,以示与酒楼的白色小毛巾不同。
这就是阿姑们的一种创收手段,这种让阿姑们能赴约的老客,就是毛巾老契。
如花就是在赴一个阔少老契的时候,在酒席上认识的十二少。两个人眉目传情就勾搭上了,本来如花为了摆架子,在哪阔少的席面露一下面就会转战下一场的,如花还破例多留了一会儿,才赶下一场。
然后等这桌买单的时候她又特意过来,暗示了十二少三天后去打水围。
再然后,两人就勾搭上了,渐渐的熟悉起来。
如花对付男人很有手段,十二少也很会讨如花欢心。
有一天晚上,他送了如花一个生花做的对联花牌,对联是“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那对联花牌就像人家婚礼上的一样。这让如花感动异常,又觉得这男人真的是浪漫非常人。
十二少的经常发来很多情义绵绵的的花笺,也会不断有情书投递,后来还会送各种礼物,牙兰带、绣花鞋、襟头香珠、胭脂匣子、珠宝玉石,甚至最后还送了如花一架价值不菲的进口大铜床。十二少家里有钱,但是他本身家教严,月钱有限,但是他对如花的大手笔,终于俘获了这位当红头牌的心。
渐渐地便冷落的其他恩客,花运日淡,台脚冷落。两个人携手看大戏,操演曲子,好不快活。
可惜好景不长,十二少的家人发觉了二人的事情,十二少也坦白想要纳如花为妾的意思。陈家父母是传统的封建家长,根本不允许一个妓子进入家门。并且强硬要求十二少不可再与如花来往。
如花也曾经鼓起勇气,穿着朴素的衣裳,如同普通住家女人的样子,不苟言笑,不施粉黛前往陈家,同陈家父亲交谈,谈了一会儿,如花提起了和十二少的婚事,然后迎接她的是陈母的掘头扫把。
后来碰巧陈父亏了一笔买卖,就将所有的罪过归因于“邪花入宅”带来的衰运,就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了。
这十二少也是个痴情的种子,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追寻爱情了。
他当然不能住在寨子里,就在不远的街上租了间房子,如花仍旧住在寨子里。
可惜离家出走的纨绔子弟,没有了经济来源,贫困潦倒,连房租都付不起,更不要提再去寨子里寻花问柳。十二少也不肯接受如花的施舍,吃软饭,立志要混出个样子。结果当然是越过越惨。
后来他决心学戏,因为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看戏,操演曲目算是资深票友。十二少的嗓音条件和外表都不错,唱戏可能也是条路子。
如花见他终于有了可能的出路,便狠心出了100美元,约合当时的400港币,帮他约了他们经常看戏的太平戏院的大佬倌华叔,请他收十二少为徒,并且免去了寻常学徒的那些苦处。
华叔看十二少面目清秀,唱功也有一些,便收下了他,至于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