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一片空白。
她成了嫌疑人,但是根据种种条件,她只能被暂时定为嫌疑人,很快就被解除了。
或许是因为她精神有问题——梁脂不承认这点,她只是太压抑了而已,因为……
那件事。
她不应该想起来的,但其实她一直记得,只不过不想碰到每一个来鉴定她精神问题的人一次次扒出来翻晒,旁观,研究,所以她装作自己忘记了。
毕竟生活不是小说,不能按作者的意愿来进行,不是应该忘就能忘掉。
包括顾医生那天来看她,她只是……怕忍不住就向她透露所有的事情。
他在说谎。她想。
当时她不知道原因。
好久之后,她明白了。但是她不能说。
他的生活习惯几乎是按刻度般精确地保持着,包括洗澡,吃饭所花的时间。
只有一个原因,他碰到了不得不洗澡,冲刷掉所有证据的事情。梁脂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余光看着男人刚毅的侧脸,他开着车,一言不发,车里放着她喜欢的轻音乐。
梁脂收回记忆,觉得喉咙干涩异常,她眼睛一片酸涩,突然很想大哭起来。
眼泪在眼眶里盘旋着,就是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梁脂仰着头,让眼泪倒流,她偏着脸,看向窗外,让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凌曳抿唇,注意着前方。
其实……
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晶莹。
车子进了隧道,一切变得黑暗。
“阿曳,你之前说会找一个人来照顾我,找到了吗?”她问。
她虽然同意让他送她回来,并帮她安置好,但毕竟也不能麻烦他太久,这样将人利用得没有剩余价值的事情梁脂做不到。
她已经欠他太多了。已经还不了了。
“还在联系,别急,作为老乡我也能帮你一段时间,等你习惯家里比较好。”
他真想一直照顾着她下去,这半年来眨眼间时间就匆匆而逝,好像在做梦一般,她伤痕累累地出现,然后一点点恢复,变成熟悉的模样,他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
但是……
他终究要让她失望了。如果这就是她希望的,她急于撇掉自己,那么,他会一直待到完成自己的使命。
使命……
年少时未曾变过,直到死去,也不会变。
“也好,毕竟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凌曳没有说话,不过脸色表情很僵。
“凌曳,你终有自己的家庭,就算咱们认识十几年也也不能这么麻烦你,我不喜欢麻烦别人你知道吗?”特别是拖累她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