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了。”
“况且去楚国,去苍梧悉心布置的可是我,一番辛劳,眼看就要做了无用功,你让孙儿如何甘心!”
王离犹有不服,坐视同侪建功,着实有些心焦。
此次楚越之行,有了不小的收获,就等祖父将兵,一齐发动,全竟其功。
没想到王翦却在秦王问策之时,狮子大开口,生生将统兵伐楚之功推了出去。
“你也觉得二十万破楚可行?”
见祖父目光凝实,看了过来,王离仔细想了想,还是坚定得答道,“破楚必矣!”
“我大秦虎狼之师,又据有巴水上游,岂是楚国这帮子丧胆之人能够阻挡的!”
王翦幽幽的叹了口气,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看来不止李信有轻视楚人的想法啊。”
“你的父亲在家书来信中,可就有着不同看法。”
“他说,我大秦锐士当有傲意,但不可有骄心。楚地物阜甲足,广袤不下今日之秦川,未可轻下。”
王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祖父与父亲都持同一看法。
“不过,有一点,你所言不差,伐楚确实无需倾国之兵,于你,四十万足矣。”
“换成你的父亲,三十万足矣,至于我嘛,二十万,亦足以当之。”
王离的讶色更浓,“这,这”
“往日授你兵法军略,今日祖父再教你一课。”
“大营之外,朝堂之上!”
王翦伸手将王离拉近过来,“你的幼妹已经许与公子扶苏,如果军中我王家父子爷孙再一手遮天,何异于昔日穰侯?”
穰侯是昭襄王之舅魏冉,虽为秦国的立足与开拓立下汗马殊勋,但因其有揽权之嫌,最终身折势夺而以忧死。
而他最大的功劳,就是拥立了外甥秦昭王。
王室废立,嬴政绝对不会容许他人置喙,也绝不容许王翦亦或是王贲成为魏冉。
千古圣君,要的就是一言而决,言出法随!
王离悚然,额头冷汗都下来了,连忙四处张望。
“不用无事生忧,祖父戎马一生,治军治家,这点隐密还是能够做到的。”
“那,那,小妹与公子扶苏的婚约,岂不是套在我王氏脖子上的一道枷索?”
甚至是索命符,王离这才知晓祖父深思,心底暗自庆幸,家里有着这样一尊善于审时度事的参天大树真乃王氏之福。
“那要是大王应承了您的请求,将六十万大军尽付与伐楚大业,您又该怎么应对呢?”
“君视臣为腹心,臣当肝脑涂地以报!”
王翦虽然这样说,但心底还是在暗处感慨,王家新一代领军人还欠历练,犹显稚嫩啊。
王上都肯以倾国之兵相托了,这足以证明王家在其心中的地位,也就没有将王家视为可能危害社稷的贰臣,将来势必还要有所倚仗,不虞被当作狡兔死后的良犬。
如果不是风云际变,局势又错综复杂至如斯田地,王翦也不会说得这么通透。
越过王离的脑门,能够直接看到巍峨盘踞的咸阳宫,那里似乎正在蕴酿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
整个咸阳,乃至天下,都随着风旋的扩大,逐渐被卷入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