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着的正是逃过舜君与两位湘夫人追捕的少女山鬼,瑶儿。
赤豹倚在她的脚边,文狸被她抱在怀里,舒适惬意得摆着尾巴。
“南公,您都看了一下午了,还不嫌累呀?”
“本来不累,被小瑶儿你这么一提醒,我这老骨头还真有点酸了起来。”
楚南公乐呵呵的笑了笑,“大清早就要爬山,我这把老骨头哦,真不知道还能折腾几年。”
“您爬上山不就是要看前面那些人打打杀杀么,难不成您也想拄着拐棍上战场?”
瑶儿放开文狸,上前给南公敲了敲背,“真要上了战场,您老都不知道该帮谁。”
阴阳家为秦国效力,南公却是楚人,如果偏帮家乡楚军,消息传了出去,惹来的就是泼天祸事。
“你总盯着那赤甲少年将军看,难道他有什么特殊不成?”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楚南公轻抚胡须,缓缓言道,“这个少年嘛,打磨一番,当得起侵略如火之称。”
“不过,刚过易折,遇阵不避激流勇进是好事,可有时候却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冬季水浅,更是有河床高升的河段,可容人跨河而过,无需舟楫。
腾龙军团就在这段河防处发起了一往无前的破阵冲锋,秦军士气动摇,第一道壁垒被攻破,紧接着,第二道壁垒也没守住多久。
颖水防线,就这么被千余人透围冲了过去,而这距离西乞无疆与闻叔柳两校尉临河设险才不过两日光景。
当然,这与河对岸越聚越多的楚军旗帜不无关系,河对岸逼人的锐气与杀气都快随着河道上的晨雾飘了过来。
秦军不仅要忍饥挨饿,还要遭受着沉重的心理压力,面对的又是腾龙军团,防线被破开一围也是自然。
“不要乱,不过是几千过河寻死的楚人罢了,秦国爷爷们怕过谁!”
“你们,随着闻校尉固防,其他人,随我来,把这些无知狂徒赶下河喂鱼虾!”
呼哨一声,西乞无疆就领着亲卫短兵直扑龙且等过河之卒。
夫战,勇气也,老秦人也从来不缺乏临阵赴死的勇气。
在西乞无疆的鼓舞下,被秦人杀过河破开阵围的恐慌顿时一扫而空,断后之军本就是死志萌发,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李信、蒙恬留下的断后秦兵临河设险,如果不是地形不熟不知有浅滩缓涂能涉水而过,一时半刻对岸还真拿一心向死的过万勇士没有办法。
西乞无疆领着近三千预备队,朝着龙且压了过来,后者还在四处出击,试图扩大秦军防线的溃面。
铁锤与铁砧撞到了一起,发出的是一声声低沉的闷音,有秦军倒地,接着又有楚卒流下血泪。
狭路相逢勇者胜,涉河冲阵的腾龙军将士是勇士,赴死向前不旋踵的秦军士兵也是勇士,一时间形成了血肉的拉锯。
龙且突进得太迅猛,以至于后面的援军没来得及跟上,西乞无疆率兵驰援之后,防线上的秦军不等河对岸的楚军扑过来,隐隐有合上封堵之势。
“糟了,龙且小将军一时陷在敌阵了!”
对岸形势,楚军尽收眼底,刚才还在为龙且获得的进展振奋不已,马上就转变为担忧了。
只是场上都是各军团先锋,项燕虽然有所整合,大体上仍是各家将主的私兵,无人领头,徒然心焦,冲了几阵,也没有冲破秦军新构建起来的防线。
河岸秦兵阵中,腾龙军团袍泽的喊杀声仍然震动天地,这边兀自相持,无法冲破阻碍会合龙且。
这过万秦兵身陷绝地,万死无生,最后抱的想法就是多拖几日,以使大部同袍能活着回到咸阳。
以此断后之功,不仅将官得免军法之责,家中亲人还能得到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