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壁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敲。
李毓顿了顿,对贺林晚道“朝廷的车队就快到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放开了小木头,欲要起身下马车的时候却发现裙摆被人拽住了,贺林晚低头对上了小木头那双弥漫上了水汽的眼睛。
贺林晚低头看他,柔和地问“怎么了?”
小木头摇了摇头,慢慢放开了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不想让贺林晚离开,他只是本能地想要抓紧她。
贺林晚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李毓“世子,拜托你护他。”
李毓微微颔首。
贺林晚摸了摸小木头的头,然后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贺林晚向等在前面的春晓走过去,没有回头。她清楚小木头的所有小习惯,所以她知道他此刻八成是趴在马车帘子旁,安安静静地看着这边。
春晓此时已经知道不对劲了,不过她见贺林晚神色正常便什么也没有说,回头悄悄看了一眼那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一眼,却发现车帘子微微动了动,吓得她三步并两步地追上了贺林晚。
贺林晚走出了一段路之后却是借助一辆马车的遮挡停住了步子,回身往后看。
“姑……”春晓刚想说话,被贺林晚一个眼神看过去立即福至心灵般地闭了嘴,也跟着默不作声地躲在了贺林晚藏身的马车后面。
不多会儿,李毓那辆马车便动了起来,缓缓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贺林晚一直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了城门里才从藏身的马车后走出来。
“姑娘,奴婢刚刚听说朝廷的车队马上就要出城了,我们回马车上吧?”春晓这才小声说道。
贺林晚却是看向了不远处的一辆刚来没多久的青帷马车,
这次要一起出发去山东的官员和家眷基本上已经到了,每一家的马车都是自行停在一起,因为是跟着朝廷的队伍一起走,所以大家在带行李的时候都算得上是轻车简行,最多的也不过是二十几辆马车的行装,少的会带上五六车的行李。
只有这一辆青帷马车是独自停在一处。
正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一位男子皱着眉头从马车上下来。
之后又有一位书童打扮的小子抱着一只巨大的包袱匆匆跟了下来“公子,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何必为了一只旧荷包特意跑回去一趟?您看,这些是公主之前让人送来的,衣裳鞋袜还有荷包香包都是齐全的。”
男子用冷淡的目光看了那书童一眼“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这一包东西还在,就把你和它一起扔出去,你这次也不用跟我一起去山东了。”
书童闻言脸色一白“公子……”
男子没有再理会书童,转过身来要走,却正好与贺林晚迎面相逢。
贺林晚在看清楚男子容貌的时候瞳孔微缩,那男子也在看到贺林晚的时候停住了步子,俊美的脸,冷淡的目光,一如既往。
贺林晚收回目光,垂下眼眸,打算与来人擦肩而过,这时候从城门口方向却是迅速行来了一队骑兵,看数量少说也有四五百来人。这些骑兵身后还跟了几十辆马车。
“姑娘,是朝廷的封赏队伍来了吗?怎么这么多人?还是骑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的春晓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道。
贺林晚看着看着却是觉得不对,不由得看着那一队队伍微微蹙起了眉头,连男子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有分心去顾及。
“公子,陛下这次派的是哪位大人去山东宣旨啊?前日听说是礼部的一位侍郎大人,可是后来又听说换人了?”
书童大概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没学会老成稳重,探头过来好奇地问自家主子。
男子没有说话。
这时候一行先行到来的官员都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朝着行来的那一队人马迎了过去,这次贺家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