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说的没错,休沐日,他是真的忙啊。
而且听其意思,他似乎还有一个随时可能来查岗的娘子……
墨池学馆的长廊上。
司马独一正垂手而行。
刚刚在看见阳有为,是去找赵戎后。
他冷眸凝视了眼赵戎,便转身离去了。
没有在率性堂外干等着下课。
他也很忙,特别是刚从南逍遥洲回来后,还有一大堆先生交代的事情需要处理。
之前吴佩良借他势时那些吹嘘的话语,虽然让司马独一暗里皱眉。
可是有些话却是一点也没有说错的。
他确实是时间宝贵,耽误不得。
而且,吴佩良的话,甚至都不算是吹嘘了,而是在‘贬’了。
司马独一要忙的事,当然不是什么‘吃个饭喝个茶都是跟书院先生们高谈阔论’,这么无聊。
因为连这种功夫都没有。
一些书院的重要事务,很多都被司马独一的副山长先生,丢在了他的身上。
一想到每天都要忙的,似乎数不尽的事,还有目前林麓书院高层的糟糕情况。
司马独一抿了抿唇。
这种‘糟糕’,不是什么高层勾心斗角的糟心,而是……压根就没有人勾心斗角。
那些山长、副山长、老夫子们是一点事情都不愿意管,专心做甩手掌柜去了。
翻书的翻书,教课的教课,钓鱼的钓鱼。
嗯,还有一个跑到墨池学馆做了个高高挂起的祭酒,美其名曰,为书院栽培莘莘学子,培养下一代栋梁之才。
说什么,这育人一事责任重大,要心无旁骛,劳心劳力,所以你们就别再来烦糟老头子了……
还有一些师长,司马独一都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怀疑还有没有这些个人,从他入书院读书起就没见着过人影。
不过,偌大一座儒家书院,一洲的文华精萃之地,总要维持日常运行。
因此每天书院内的事务,不知凡几,要去安排。
书院外的要事,棘手麻烦,需要决议并处理。
于是就只好……抓壮丁了。
很不幸,司马独一的先生就是这些倒霉蛋之一,连带着他这个弟子也‘遭殃’。
嗯,用山长等老一辈人的话说,这是给书院青年人的肩膀加加担子,是林麓书院的光荣传统。
所以除非一些天大的事情。
现在书院内管事的那几位,几乎都是青壮年了。
山长更是直接给了司马独一的先生,一个副山长的高位,拍着肩膀嘱咐他不要辜负光阴韶华与前辈的殷切期望。
长廊上,司马独一摇了摇头。
这都是些什么不靠谱的前辈。
并且他还听先生苦着脸说过,甩手不管事,似乎都已经是林麓书院每一代管理层的传统艺能了。
这一任的山长朱老夫子,就是类似这样被动上岗的,机灵些的早跑掉了。
而且,司马独一最近都有些发现,他家先生也有点甩手掌柜的迹象了,什么事都丢在他和几位师弟身上……
危?
司马独一耸拉着眼皮,转头看着静如平镜的墨池,和远处垂钓的孤舟,默然不语。
先生说他性子内敛,要他冷眼旁观诸事诸人诸物,养气养心养望,就像刚刚在率性堂内那样。
这位身为副山长先生是何种心思,很明了了,司马独一知道。
只是,他其实不想养的……
冷眸男子停步,眺望大雁南飞的方向。
听说这些凡俗的鸿雁,可以将书信送去遥远的南逍遥洲。
可是,南望之人,情难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