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节度(9 / 11)

条件。同时,剑南、幽州、安西和广州等地皆应备军整武,恩威并施、剿抚并用!”

王忠嗣于此节所用笔墨最少,但在天子李隆基和信安王李祎听来却最为中听,有道是“为将者,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王忠嗣已能从大格局出发思考整体战略,作为一名军事将领,他能将眼光从单纯的战争延展到外交、经济等手段上,实在是可以寄予厚望。

王忠嗣言罢,行个军礼便自行落座,凌烟阁内一时安静的鸦雀无声。

天子李隆基打破了沉默,总结道“各位爱卿能直抒胸臆,无论对错,都是进尽忠言,朕心甚慰。如今,我军战略态势与各镇策略已渐清晰,望诸位用心揣度、落实。朕方才又见你们与老帅的袍泽之情甚笃,说实话,也是心怀感叹。我记得,你……”他伸手一指盖嘉运,道“你是开元元年入北庭都护府从军,后来以折冲校尉的身份修建庭州要塞,只率五百人抗突骑施攻城三月,杀贼三千六百,城不失陷,对么?”

盖嘉运听天子竟记得自己早年的军功,心中大为感动,唤了一声“陛下”便即跪倒在地。

天子微笑着,又指着安思顺说“安思顺,朕记得你是开元二年替你伯父安延偃从的军,那时候你才多大,十七吧?后来,你跟薛讷老将军在陇右大破吐蕃,长城堡一战,你一人斩敌首二十三枚,身负十八处金创之伤,对不对?”饶是安思顺性子缓慢,听了天子如此说,也不禁热泪长流,“嗯”了一声,仆伏在地。

天子接着说“夫蒙灵察,西域少年孤儿,本是老帅手下一名亲兵。我记得信安王那次单刀赴会,入突厥金帐赴宴说降,就带了你一人牵马。是你替老帅挡了三箭,还用马槊挑翻了突厥五位勇将,杀出重围后,血透重甲,别人问你怎么样?你是怎说得,还记得吗?”

夫蒙灵察已是感动的浑身颤抖,哽咽着回道“末将记得,末将当时说‘烤只整羊来,吃完了再回去挑他五个!’”说着竟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想起往事,一旁的老帅李祎也是唏嘘不已,老泪纵横。

“王忠嗣、皇甫惟明,你二人都是在太子身边长大!”说到这里,他转身目视高力士,如唠家常般道“我记得,那时候王忠嗣才十岁,他也才八岁,都是留着青鼻涕的俩小子,整天跟在忠王,哦,也就是太子屁股后头转悠……。”

此时的李隆基不像天子,倒像个慈祥的老伯父般看着两位身材魁梧的沙场宿将,似乎在他眼里,他们仍是当年的总角少年。

高力士也忙拭着眼角的泪珠陪笑道“是呢!大家记得丝毫不差。老奴还记得,为了捉青蛙掉进荷花池的就是他们俩呢!捞上来问他俩捉蛙做什么,湿漉漉的俩小猴儿说‘青蛙不听号令,夜间吵闹,是为乱军之罪,当斩’,这一晃也快三十年了”。

天子笑道“皇甫惟明,你少年机智,当年吐蕃赞普尺带珠丹请和,朕看往年他的上表言辞都甚无理,本是不许,你怎么劝的朕?”

此时,跪在地上的皇甫惟明已经感动地哽咽难言,李隆基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继续说“你说,开元初年的时候尺带珠丹年纪还小,只是个娃,能懂个甚?怎么能够写出那样言辞?必然是边将贪图立功,伪作此书。后来一查,果然不假!”

天子李隆基将地上跪着的各位勋将一一扶起,最后他抚着王忠嗣的肩头说道“忠嗣,你少年时崇拜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常率游骑出塞,后来长大了些,老帅也多次为你请命,要带你出去历练。朕就是不准,你可知为何?”

王忠嗣垂泪道“臣知道,圣人怕我替父报仇心切,不知进退,白白丢了性命!”

“对!”李隆基笑道“你知道朕的苦心便好了。国家良将,岂能因逞一时匹夫之勇白白折了?不过,你从军后仍是不听话的,玉川、新城两战,你都是单骑破阵,胆子也忒大了点。害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