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的冰面被人动了手脚。”青汣淡淡答道。
她方才借着下车透气的由头下去看了看,发现这河道上的冰面看似与寻常无异,但其实下面并未冻实,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到河底的水流声,这倒也罢了,只要冰面足够厚实,便不会轻易裂开。
但问题的关键是她在冰面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划痕,那些划痕不像是来往的客商马车留下的,倒像是什么人刻意而为,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只要压在冰面上的作用力到达一定程度,冰面必裂无疑!
“什么?!”明槿一听不由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青汣微微摇头,语气浅淡“什么人干的我不确定,但总归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娘亲,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些准备从冰面上过河的人?”惊鸿忧心忡忡地问道。
青汣抱着手炉暖了暖,说道“年节将至,这些人本就归家心切。无凭无据的,你觉得就算你现在去提醒他们,又有几个人会领你的情?”
“话虽如此,可是,可是……”惊鸿咬了咬唇,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出门在外,明哲保身方为上策。”青汣直接冷声打断了他,她刚刚没有说的是,就在他们在泃河边上停留的那两炷香时间里,有几个骑马的人在官道上往返了两个来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劫匪踩点的行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冰面上的手脚就是这些劫匪的手笔。
她当然可以去提醒商队的那些人,甚至有足够的把握说服他们相信自己,但问题是这样一来,他们一行人势必会遭到那些劫匪的嫉恨,她倒不是惧怕那些劫匪,只是不想徒增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左右那些个劫匪只是图财,并不害命,大过年的,就当破财免灾了。再者,这一路走下来她也看出来了,商队的那些人手里也未必就有多干净,为了救这些人,给自己招惹一身腥,这买卖可划不来。
不过这些话她并不打算同明槿还有惊鸿解释就是了。
不想马车走出去没多远,后面便传来一道喊声“喂!前面的马车停一停,停一停!”
坐在外面的木茗回头看了一眼,道“姑娘,好像是方才同您搭讪的那位公子。”
“继续走。”青汣面色如常地吩咐。
“得嘞!就等您这句话了!”木茗得了吩咐,鞭子一扬,马车非但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了!
为了避开泃河,青汣一行人绕了远路,这么一来,天黑的时候就只能宿在路上了,这厢木茗刚刚把火堆架起来,便瞧见一辆装饰得花里胡哨的华丽马车朝这边驶来。
“姑娘,又是那位公子!”木茗不禁有些头大,这人怎么跟块牛皮糖似的甩不掉了呢!
青汣正同明槿一起扎着帐篷,听见这话头也不抬地回道“路这么宽,我们只管走我们自己的,无关紧要的人不必理会。”
被她这么一说,木茗不由笑了“姑娘说的是!”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路边,先前那个邀请青汣同他们一起过河的年轻公子下了车,直奔青汣而来。
“姑娘,姑娘,可算是追上你们了!”
“公子有事?”青汣淡淡问了一句。
那人被青汣问得一愣,旋即道“既然姑娘要去蓟州,不如咱们一起搭个伴如何?”
“不如何。”
“啊?”那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脸上写满了错愕,随即又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在下林初年,北川人士,此番来蓟州是为了看望一个朋友。咱们一起走,路上多少也算有个照应。”
“麻烦。”青汣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
林初年顿时被噎在了那里,但显然,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性子,片刻的停顿过后就又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