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楼扯了扯嘴角“最多十日,等到此间事毕,咱们也就回去了,他们起不起疑又如何?”
这倒也是,青汣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褚俟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上次在密室遇险也是咱们三个,说起来,咱们倒也算是有些缘分。”
“错,上次遇险的是你,我们两个纯属是被你连累的,里外里算下来,我们夫妻二人已经救了你两次了!”燕西楼十分嫌弃地说道。
褚俟一怔,随即十分好脾气地道“燕世子说的是,我欠二位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但凡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燕西楼轻哼一声。
隔了一会儿,黑暗中,青汣的声音蓦然响起,语气有些令人琢磨不透“卫王,你不打算问问云萝吗?”
褚俟呼吸顿了顿,旋即平静地开口道“她……”
“她死了。”
褚俟心口蓦然一紧,嘴唇颤了颤,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她自焚了,一把火将碧水殿烧了个干干净净。”
青汣没有提她死前被谭卓侮辱的事,一来,这是云萝自己的遗愿,二来是她认为,既然云萝死前没有得到褚俟的回应,那么死后也不必用这些去换取他的歉疚或是同情,那样得来的情感太过廉价,是对她的亵渎。
褚俟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一句“她,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没有。”
“噢,没有啊,”他淡淡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失望或是其他,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这样也好。”
青汣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是指什么,或许是觉得云萝解脱了,或许是从此二人从互不相欠,再无瓜葛,又或许……
但那又怎样呢,人死如灯灭,谁也回不了头。
她没有再去追问褚俟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云萝,哪怕只是云萝对他的万分之一,因为没有必要。
云萝自己也不在意了,她为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不问因果,不计得失。
如果真的有来世,她希望云萝可以不再遇见褚俟,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怕容貌普通也好,市侩蠢笨也罢,只要平安就好……
地宫之外,褚仞带人挖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把他们三个救了上来。
也就是到了这一刻,青汣才发现燕西楼所谓的“擦破点皮”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的右侧小腿被横梁砸断,血流了一地,几个人把他从横梁下抬出来的时候,整条右腿几乎已经没了知觉!
青汣说不上来那一瞬间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仿佛一块石头压在心口似的,闷疼闷疼的,喘不过气来。
“明月呢?”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把抓住魏乘的胳膊,沉声问道。
魏乘却是苦笑摇头“他给褚星澜和呼延攸看诊过后,留下两张药方便消失了,当时大家都在忙,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娘亲,娘亲,燕叔叔流了好多血,他会不会死啊?”惊鸿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心的担忧与害怕。
旁边的惊鸣虽未吭声,却也捏紧了拳头,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她。
看着两个孩子的神情,一时间,青汣的心绪愈发纷乱如麻,她摸了摸他的头,勉强扯出一抹安慰的笑意“不会的,相信我。”
白飞尘请来了凉城最好的骨科大夫替燕西楼诊治,众人一直守在门外,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不知许久,老大夫终于出来了,面色凝重“情况不容乐观。他右侧小腿被重物砸断,若是救治及时的话,倒也不碍事,但耽搁得实在太久了,骨头都已经坏死……”
“老大夫,您就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青汣沉着冷静地看着他。
老大夫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