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燕西楼带着送亲的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地往北走,因公主的仪驾甚为繁复,再加上随行的陪嫁女眷,速度委实算不上快,至傍晚时分才堪堪行至驿馆。
燕西楼心中颇有些窝火,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莫说是冬月,他年前能赶回来就不错了!
是以队伍刚一安顿下来,燕西楼便传令下去,从明日起加快行程,那些不必要的仪制一律从简,随行的侍卫还好,此行本就路远,他们自然也是希望能够早些办完差事,也好早些回金陵。
侍卫们如此,但那些随行的女眷们就有些不愿意了,一大早天没亮就乘马车出发,除去中间吃饭休息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赶路,一天下来,浑身酸痛不说,路上又颠簸得厉害,整个人骨头都快散架了。
且这还不算,等她们听说因为错过了宿头,晚上只能在荒郊野外凑合一宿的时候,顿时一个个面如菜色。
这些女眷们虽说只是公主的陪嫁,但在金陵的时候也是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几时遭过这样的罪?
于是,几个打头的人私底下这么一合计,决定去探一探这位公主殿下的口风。
崔景心是习武之人,对于这些人矫揉造作的姿态自是鄙夷不已,但于她而言,却是巴不得这条和亲之路走得越慢越好,是以并未拒绝她们的请求。
不过她倒也没把话说得太满,只答应去找燕世子提一提,至于成不成的,还得看燕世子的意思,毕竟越往后路就越难走,燕世子也是为大家考虑。
作为燕西楼身边的心腹侍卫,习凛和展晔自然是清楚自家主子不待见这位公主殿下,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诿了半天,谁也不愿进去触这个眉头。
殊不知,此刻外面点着火堆,帐子里面将外头的人影看得是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不多时,帐子里便传来一声怒吼“有事说事,没事少在我帐子外头瞎晃悠!”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送亲差事,燕西楼心里本就窝着火,早就不耐烦了,此刻习凛和展晔可谓是正正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二人快速用眼神狠狠控诉了对方一番都是你!
然后硬着头皮进来“世子,公主那边来人,说请你过去一趟。”
说完,二人迅速垂下了头,不敢去看燕西楼的神情。
“没空。”
毫无意外的答案,反倒让二人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回绝了她。”
然而就在二人退下没多久,外面又是一阵吵嚷声,听动静似是崔景心亲自来了,正在帐外同习凛和展晔争执不下。
燕西楼本来正在给青汣写信,这会儿被吵得头疼,倏地一下站起来,冷声道“让她进来!”
崔景心狠狠剜了旁边的二人一眼,不待身边的丫头动手,自己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习凛和展晔相视一眼,默契地选择无视。
“有什么事,说吧!”燕西楼的态度可谓是冷淡至极,眉宇间还带着一股不耐。
崔景心心里没由来地一堵,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质问,但理智又将她拉了回来。
“我知你着急赶路,但今日的行程实在是太赶了,已经有好些女眷都撑不住……”
话未说完就被燕西楼冷冷打断“若是连这点儿苦都受不了,那就干脆趁着现在还没走远,回金陵。”
崔景心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我送去北翟?”
“公主这话倒是有意思,臣奉皇命护送和亲队伍去定襄,自然是期望尽快完成任务的,毕竟夜长梦多。”燕西楼打了个太极,轻描淡写地把问题带了过去。
崔景心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末了自嘲般地嗤笑道“除了青汣,你对其他人还真是够无情的。”
“公主若是没有其他事,臣便要休息了。”燕西楼直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