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可以理解你身为长老想要替燕氏解开诅咒的迫切心情,但你别忘了,汣儿她从来不欠我们燕家什么,你这么做,可曾想过她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燕西楼声声质问,眸中布满殷红的血丝,如果不是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他甚至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燕聿在一旁听着听着不由急了,拍着桌子怒声喝道:“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你知不知道,自那日以后……”
不想刚一开口就被燕渊喝住:“好了,你少说两句!”
“不管怎么说,此事是我们对不住青汣丫头,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义不容辞!”
燕西楼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既如此,那便按方才道长所说,招魂。”
燕渊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尽管明知他心意已决,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招魂与玲珑阵不同,需要的血不止一星半点儿,魂不归,血不停,一旦失败,非但青汣丫头回不来,就连你也会搭上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西楼……”长公主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儿子,但阻拦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母亲,我得救她。”燕西楼一字一顿地说道,眉眼间布满了温柔和坚定。
听着这话,长公主便知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燕不寒揽住她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她安慰与支持。
“你要救人,我不拦着,但有一点我须得提醒你,你可想过,倘若她不愿回到这个世界,你又当如何?”
身为父亲,他无意去干涉儿子的选择,但有些事情该提醒还是要提醒,即便这样的提醒在现在看来有些残忍。
燕西楼微微一顿,随即目光坚定道:“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也不能再错过这最后一次机会。”
至于结果,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愿意接受。
见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燕不寒点点头,道:“去请道长吧!”
燕聿和燕肃还想再劝,但见人家做父母的都同意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隔了一层的长辈,委实没有立场去多说什么,于是便不再言语。
麻衣道人正睡着,听见脚步声,他抬了抬眼皮,待他瞧见燕西楼的那一刻,轻轻叹了口气,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事不宜迟,抓紧开始吧!”
说着,也不等燕西楼开口,便道出一系列需要准备的东西,自有下人前去准备。
很快,屋子里摆满了红烛。一如青汣在郊外别院阁楼上见到的那些。
除了燕西楼和麻衣道人,其余人都去到外间等待。
麻衣道人拿起方才命人准备的一只睚眦造型的古朴油灯,细细端详了一番,灯有些旧了,缺了灯芯,上面的漆皮剥落,看上去很有些年头。
“虽有些陈旧,但胜在干净,勉强凑合吧!”
说着,他分别取了燕西楼和青汣的一缕头发,捻成一股,又在燕西楼的手上划了一刀,血滴入油灯,便是灯油了。
等待的过程总是过得格外漫长,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
燕西楼的血一滴一滴落入油灯,燃起幽蓝色的微弱火焰,继而汇聚成一缕柔光笼罩在青汣上方,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话分两头,却说青汣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一缕白光汇入自己体内后,整个人头疼欲裂,紧接着便陷入了一片混沌中,仿佛来到了另一个虚空的世界。
在这里,她看到了属于那个“青汣”的过去,看到了她在相府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包括同燕西楼之间的相遇……
这些记忆来得太过突然,填鸭一般地涌入她的脑海中,她以为自己是看到了青汣的记忆,但那种体验和感受却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