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开车,下了主干路就在一个拐弯处看到站在小山坡上的肖迟瑞。
他一看就是那种不善言谈的男人,沉静之中透出些许锐利。见惯了成功商人的欧阳雪,看到肖迟瑞心无旁骛的等待,心里再一次萌动出一股说不清的好感还夹杂升腾的欲望。
欧阳雪不只一次想要他换个地方,他就是不肯,欧阳雪没有办法,在她的强制下,终于给小屋接上了电,也通上了水,当然是那种特别普遍的小口压水井。
欧阳雪觉得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要让他的生活过得好一些,肖迟瑞对这些一点也不以为意,但他不想忤逆欧阳雪,所以对她是言听计从。
肖迟瑞不喜欢讲话,但却是一个特别好的倾听者,无论欧阳雪说什么,哪怕说自己闺蜜中的八卦,他也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笑着摸她的脸,把她当成小孩子。
欧阳雪说着她童年值得回忆的往事,肖迟瑞静静地倾听,偶尔也会插一句寻问细节的话,让欧阳雪更起劲地描述。
欧阳雪有一天想听他说说自己的经历,在她的逼问他的时候,他才勉为其难地讲了一个与爱好有关的故事
有一次我去一个单位应聘,那时候刚出校门不长时间,应该是一家不算大的私人企业,我在等待的时候,被领进一间办公室。
我坐在办公桌的外侧,办公桌上面有一块玻璃板,下面放一些照片,而玻璃的中间有浅浅的一条裂缝,我一下站了起来,因我看到裂痕如同一道固定的闪电,绽放在整块玻璃的中央。
最精妙的还在后面,那时候竟然还有钢笔水这样的东西,可能是钢笔水洒了,纯蓝色的液体正好沿着缝隙蜿蜒而下,由于深浅不一,形成的裂纹鬼斧神工,像无法复制的艺术品一样耐人寻味。
“现在还有人用钢笔吗?”欧阳雪不得不打断他。
后来听说这人是一个狂热的书法爱好者,喜欢硬笔书法。
肖迟瑞沉寂其中,他说当时他完全被打动了,早就忘记了应聘的事,竟然张口就要这张玻璃和玻璃下的被侵染的那张纸。
当时管理者早就进屋了,发现他怪异的举动后,竟然没有责怪他,他甚至要出上百元买下,而那位应该是经理级别的人竟然轻轻松松就把这幅“画”免费送给了他,还笑着说自己正要换玻璃,他给自己解决了麻烦。至于招聘的事,他们全都忘记了。
欧阳雪听得入了迷,急问这幅作品现在何处?
肖迟瑞有些惋惜地说,由于搬动和运输的关系,到了他手里的时候,那‘画’早就失去了意义,但原来的纸张还留在他这里。
这顿饭他们吃了三个多小时,在彼此的童年和趣事里温柔的沉沦。
接下来他们都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欧阳雪第一次来到这间被他命名为荒野小筑的临时居所的时候也是在一个中午时分。第一次来的经历并不愉悦,因为欧阳雪被落败的景致吓到了。
欧阳雪刚一走上二楼,刚来时的落败感就已消失。虽然外面太荒凉,但屋子里却是满屋生辉。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作品,有绘画的也有摄影的。
欧阳雪最喜欢的那幅作品并不在其中,此时的展览中以人物为主。欧阳雪看到了很多美女的素描和写真。
这些女子或天真地撩水嘻戏或站在船头扶笛弄曲,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别就是年轻,有些甚至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肖迟瑞不善言谈,他不知所措地跟在她身后,偶尔介绍一下作品的背景。
在欧阳雪强烈的要求下,肖迟瑞在一个高大的柜子里,拿出了《如狼似虎》和被他命名为《鬼斧神工》的钢笔画。
欧阳雪站在这两幅不同风格的作品面前,思绪好像大海的波涛汹涌起伏。
在欧阳雪的脑子里,能画出这么温暖画稿的人,一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