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伤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十户长那日勒也是一脸懵逼,他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伤兵们,“谁听得懂他说的话?”
吐蕃伤兵们一个个摇头,这让那日勒的眉头紧皱起来,额头上出现了几条深深的皱褶。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吐蕃兵士举起手小声道“十户长,我、我能听懂一点点!”
那日勒立即道“快说,这唐国小校说了什么?”
小兵士很快把苏扬说的大致意思转述了一遍。
那日勒低着头沉思着,他在思索苏扬提议的可信度有多大,又对周围几个强壮的伤兵招了招手,几人围在一起头碰头低声商议了一小会儿。
随后,那日勒对小兵士吩咐“你告诉那唐国小校,就说我们同意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双方互不攻击,各自回家!”
吐蕃小兵士当即用磕磕巴巴的关中汉话转述了那日勒的意思“对面的唐军小将,我们十户长同意了你的提议!”
苏扬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这边稍占优势,但他和霍撼山等人此刻正身处敌境,随时都可能遇见吐蕃军,当务之急是要迅速离开并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唐朝境内。
这些吐蕃人虽说都是伤兵,但如果真要拼命的话,他们的临死反击足够他喝一壶的,苏扬也不愿意多生事端,他挥了挥手,事宜吐蕃伤兵们可以收拾东西离开。
那日勒见状,当即对其他人说“留下十个人跟我一起继续警戒,其他人把不能动弹的伤兵抬上板车!”
几个吐蕃人迅速行动起来搬运躺在地上的伤员,其他人跟着那日勒继续盯着苏扬,防备他可能暴起发难。
没过多久,所有无法行动的吐蕃伤兵被抬上了板车,每两板车上躺了两个或三个,还有十三人跟随那日勒手持长短兵器护在板车队伍一侧走路,众人一边前行,一边防备苏扬。
苏扬骑着马紧紧跟随并监视着这一队吐蕃伤兵,虽然双方已经达成了口头约定,但他丝毫不敢放松大意。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雪,雪花飘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在海拔超过三千五百米的高原上,这个时节下雪很是正常,苏扬并不以为意,但他心里却开始担心,如果天气持续恶劣下去,他们在返回唐朝的途中将会更加艰难。
吐蕃伤兵的板车队伍快要到山岗下时,苏扬不时向山岗上查看,但仍然不见霍撼山的身影,他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这时,吐蕃伤兵队伍中,那日勒见苏扬的注意力转移到山岗上,他立即对周围几个伤兵打眼色,伤兵们不约而同的微微点头。
突然,那日勒爆喝一声“动手!”
七八个吐蕃伤兵大叫着扬起手臂把手中的长矛向苏扬投掷过来。
“嗡······”一支支长矛在空中穿梭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苏扬大惊,他脸色一变,迅速扬起手中长槊挥舞格挡。
“当当当······”几支长矛被挡开。
“噗嗤”一声,一支长矛射中了苏扬身下战马,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声后向一侧倒下。
“卧槽!”苏扬心中大骂一声,伴随着战马一起倒下,但他的声音迅速主动向地面一拧,在接触地面之后打了一个滚,缓冲了力道,毫发无损。
“给我冲过去,砍死他!”吐蕃十户长那日勒大吼一声,在苏扬倒地时举着战刀一瘸一拐快速奔跑过来。
“杀——”剩下六个伤兵提着短刃或长刀嘶吼着跟随那日勒向苏扬冲过来,这几人有些缺胳膊,有人头上缠着渗血的白布,但都还有很快的行动奔跑能力。
“该死!”苏扬大叫一声,既是责怪自己太过大意,太过相信人性本善,竟然上了战场就不应该持有仁慈之心,又是大骂这些吐蕃伤兵自寻死路。
“给我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