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带着几个亲兵把王孝杰抬到议事大堂的时候,吐蕃使者已经走了,李敬玄看了钦陵写给他的劝降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差点掀翻了案桌。
“混账、混账,钦陵匹夫,辱我太甚!”
将军郭怀舜站出来抱拳道“大帅,容某率军出击,趁着吐蕃人立足不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给大帅出气!”
娄师德急忙站出来劝阻“郭将军不可!此乃钦陵之计也,定是他见我军防备严密,找不到难以下手,才以劝降书想激怒大帅,令大帅气急之下率兵出战,如此就正中钦陵下怀了!”
这时门外有甲士进来通报“启禀大帅,副总管王将军来了,正被人用担架抬着在门外等候!”
李敬玄对郭怀舜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回去,又对甲士吩咐“请王将军进来!”
苏扬跟着担架旁边一起进了大堂,亲兵们把王孝杰放在地上,他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要给李敬玄行礼。
“末将见过大帅!”
李敬玄连忙起身“哎呀呀,王将军有伤在身,怎么不留在房里休养?自个身体要紧呐!你的伤怎样?”
王孝杰气喘吁吁道“回大帅,末将的伤无大碍,末将来是向大帅请罪的!末将率军攻打野狼岭之前是保证过一定会拿下野狼岗的,没能完成作战任务,请大帅斩末将以正军法!”
李敬玄见王孝杰一脸的苍白,虚弱得很,哪里还好意思行军法?若王孝杰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人,他若下令斩之,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无关要紧,但此时王孝杰重伤,他若再这样做就会落人口实,对于一个官做到了中书令的文官来说,这名声可不好。
“这······按律是该当斩······”
大将李谨行立即站出来抱拳行礼说“大帅,当时吐蕃大将悉多手里有一千人马,悉多此人又善战,换做任何一人领兵也不敢说一定能够在几个时辰之内拿下野狼岗,末将以为王将军已经尽力了,如今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临阵斩将实为不妥,请大帅网开一面!”
契苾明、韦待价、黑齿常之也纷纷站出来求情“请大帅网开一面!”
其实军法是极为苛严的,但要主帅真正完全按照军法的规定彻底执行根本就做不到,谁还没一点小毛病?谁还不会犯一点小错误?
主帅对军队的统帅能力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在对军法的执行力度上,一个真正高明的主帅一定会把军法的解释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此在赏罚方面才能做到游刃有余,让部下和兵士们又敬又怕。
李敬玄原本就没想在这件事情上揪着不放,他见这些大将都出来求情,于是顺水推舟“此事也不能怨你,某也没指望在短时间就攻下野狼岗,事已至此,就算斩了你也于事无补,反而叫吐蕃人幸灾乐祸!来人,快把王将军扶起来,安排一个座”。
待王孝杰被人抬着到旁边靠在一张矮几上,李敬玄继续说“钦陵给某的劝降书,尔等都看看!”
劝降书被侍卫送到李谨行的手里,李谨行看完之后逐个下传,看完的人无不破口大骂、义愤填膺。
这书信很快就传到了王孝杰的手里,苏扬就站在其的身后,看得清楚明白,他不得不赞叹,钦陵这人不仅政治才能卓越,军事才能也非常人可比,劝降书上的内容言辞犀利,一针见血,也难怪这些将军看完之后都受不了了。
待所有与会的大将和幕僚们看完,书信又回到了李敬玄的手里,他看了一眼众将“都说说吧!”
娄师德目光一扫众将,见没人吱声,他便站出来起个头“下官说说自己的看法,降是不能降的,钦陵写这封劝降信的目的很明显是想刺激我军,叫我军忍不住放弃防御与之决战,但如今我军士气低落,还没有从奔逃的惊慌中缓过来,所以我军暂时不能打!”
李敬玄不禁问“那以你之见,我军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