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站出来怒斥“王御史,你弹劾某可要有证据,你若无故诬陷,某必请陛下主持公道,还某一个清白!”
“下官当然有证据!”王贵仁说完当即从袖中拿出一道奏章,“请陛下过目,奏章之上有事情的详细始末和具体时间和涉及之人,只要派人稍加核查便可一清二楚!”
大臣上书,不论是上奏军政事务,还是弹劾某大臣官员贪赃枉法、祸乱纲纪、谋逆叛乱等等,皇帝都必须要予以处置回复,更别提在大小朝会之上的当堂奏事。
不用皇帝指示,当值太监就走过来取走了王贵仁的奏章交到了李治的手上。
李治接过奏章打开看了起来,看完后对裴炎说“你裴家原本在洛阳城郊外有两块地,但中间还隔着三户百姓的田地,这三户人家分别姓吴、汪、何,去年八月,你裴家以低于市价的一半把这三户人家的田地都买下来了,把自家两块地连成了一片,有这回事吧?”
裴炎心里有些感觉不妙,没有人会傻到以低于市价的一半把自己的田地卖出,而他裴家凭什么能让这三家把田地卖给他?
裴炎连忙下拜请罪“陛下,臣对此事一无所知!臣失察,一定是臣的家人瞒着臣做的这事,臣回家之后立即命家人把地还给吴、汪、何三家,臣甘愿领失察之罪!”
王贵仁当即怼过去“裴相公,好一个失察就想把以权谋私之罪定性为失察,你们家是以市价的一半把地强行买过来的,你却说让家人把田地还回去,那岂不是说你裴家实际上一文钱都未给那三户百姓人家?”
裴炎马上大声反驳“王御史,请你不要曲解本相的意思,本相的意思是把田地退还给他们,收回付给他们的钱财!”
“裴相,你又错了,你们家以低于市价的一半把田地强行买来,现在却又要以原价把田地强行卖给他们,你的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吧?他们不肯以原价买回呢?”
裴炎怒斥“王御史,你强词夺理!什么强行买来,又强行卖出去?既然是买卖,肯定是签了买卖契约的,又何来强迫之说?”
“哈哈哈······”王贵仁大笑,“裴相公啊裴相公,你觉得会有人傻到把自己家的田地以低于市价的一半卖出去?吴、汪、何三户人家如果不是畏惧于你裴相公的权势,他们岂会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吃了亏还无处讨回公道,你身为堂堂一国宰相,却以强权欺凌平常百姓,以权势谋取私利,你还有何脸面立于朝堂之上?还有何脸面身居宰相高位?我大唐王朝以有你这样的宰相而蒙羞!”
“你······你·····”裴炎被骂得说不出话来。
王贵仁向皇帝行礼,语气铿锵有力“陛下,宰相为百官表率,代表朝廷颜面,宰相失去德,有损朝廷颜面,以权谋私实为有罪。
朝廷有明文规定,勋贵官员能够拥有的田产有明确规定的数目,裴相公是侍中,三品官,按制可有职事田八倾、永业田二十五倾,因此裴相公最多只能有田三十三倾,而据臣所查,裴相公家现有田产一百二十八倾,已远远超过朝廷规定的数目,若皇亲国戚、公卿勋贵、官吏人人都以样学样大肆购置田产远远超过朝廷规定的数目,要不了多久,天下百姓们将无田可耕,百姓们都得沦为佃户,而皇亲国戚、公卿大臣、官吏人等都不用交赋税,到时候朝廷的赋税从何而来?朝廷没有赋税支撑如何运转下去?”
“臣以为此风绝不可涨,否则大唐江山社稷有倾覆之危,当以重拳出击,绝不容情!”
朝堂上雅雀无声,大殿里只回荡着王贵仁的声音。
苏扬对刘纳言和张大安二人刮目相看,此二人从哪里找来王贵仁这么一号人物,这人的嘴巴当真厉害,仅仅只是一个买田超过了规定的数目被他说得好像要把大唐的江山搞倒塌一样严重。
李治神情变了,语气冷冷的“裴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