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细节,我特意耐心地翻看我以前发的朋友圈。我应该是为它写过些许字的,却最终没能翻到。
我记不得是什么季节?应该有点凉,春或秋季,时间也不早了,晚上七点左右吧?沿江公路宽阔,车辆却稀少,饥肠辘辘赶路的我见到路边隔离栏外有几家放在三轮车上的活动排挡,一下看中了一家单县羊汤。
遮阳伞、塑料小方凳、活动简易桌、一次性筷子,一只不绣钢大桶里盛着羊汤,我要的是羊杂汤,外加两个烧饼,忘了价格,反正不贵。
羊汤乳白浓郁,清淡、暖、香,一点也没油腻感;羊杂煮的酥烂,却很嫩,是我喜欢的样子,唯一的缺憾是基本没羊膻味。
偏重口味的我是喜欢味道的,比如鸭要有鸭味,臭豆腐必须足够臭,大肠一定要有点猪屎的味道,不然,物料沒了特征,岂不失去了该有的意味?
吃到后来,才勉强吃出些许隐约的羊膻味来,被那层薄雾般的热气浅淡着裹挟,若不认真体味,还真喝不出来。
可惜正当我要再次认真品味、甚至酙酌着如何讨教下这汤的做法时,摊主却打招呼,说能不能吃快一点?城管马上要来,得赶紧收摊了。我有点好奇,问怎么知道他们要来?每天都这个点来吗?摊主说不一定的,有时好几天都不来,他有内线,会提早通知到他,要不然,被逮到弄不巧三轮车什么的都要没收。
我知道城管的作风,和贩夫走卒讨生活的不易,照例我应该拥护政策,不该怂恿支持摆摊,却还是站在了摊主的立场,沒感到不悦,只是心生慈悲,同情起摊主来。匆匆地喝完汤,擦拭了两下满头的汗水,扫了他的收款码,更甚地是帮他们收拾起凳子来。
摊主边抱歉着边感谢我,其间还回绝了一个生意,忙乱地收拾停当撤退。
世事无常,谁曾料到,时隔不久,因为这次的疫情,总理发话,支持鼓励地摊经济,转眼间,城管多年的努力烟消云散,现在,沿江高速旁的那家单县羊汤该可以放心大胆地经营了吧?!倒是有点像旧时有身份地位的地主一般,因了一次革命,转眼成了打击对象,而一无所有的贫农,反而翻过身来,成了根正苗红的光荣的味道。
由此我对单县羊汤有了更深的印象,以至我再次遇上时,如同遇上了多年不遇的故友,更何况,新年后限制餐馆饭店营业,我已很久沒吃上羊庄的羊肉了,早馋了许久。
果然还是那味道,一样的清淡鲜美,和江南惯有的油腻有明显的区别,和公路边流动摊点的并无二致,而这一次我可以吃得更从容一点,那丝被神奇压制的羊膻味如同浓汤里隐约的甜般只有在收口的一霎间闪现,很快就难以捉摸地溜走。
我总是会遇到,不早不晚,比如一碗单县羊肉汤,让我禁不住百度一下,原来,在全国的羊汤中,它果然是第一,同时我也知道了单县地名的由来,是因为当地的一位虞夏时期名人单卷,据说他的尧舜的老师,尧和舜都曾想禅位于他,被他婉拒。
我沒读什么书,对历史文化之类所知甚少,甚至单姓是多音字也是很晚才知道,缘于上世纪七八十年风靡广播的说书人单田芳,还有他说的《隋唐演义》中的单雄信,等遇到现实生活中的第一位单姓朋友单峰时,已经是1987年那会了,知道有单县这个地方,更是新世纪的事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了解他们的兴趣,乃至今天,才经由单县的羊汤知道有单卷这个人物,也一点也不迟,刚刚好。
单卷,又名善卷。见到这一句,我忽然想起几十年前游玩过的一个地方,离颜市不远,在宜兴的丘陵地带之中,有一个山洞就叫善卷,是个非常庞大非常有名的地下世界,当时我还好奇,感觉这地名怪怪的,莫非就是因单卷而名?
百度真方便,我很快得到答案,传说单卷为避舜禅位于他,隐居于此洞,故名。
当时游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