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顿略一回忆，便答道“吃的是白面，喝的是山泉水，每隔十日便有一餐肉。”

“哟呵，吃得还挺不错。”顾青玖笑道，“那我再问你，你们公正军可曾普及过基础教育？”

“这……没有，公正军中识字的人都少，就算想普及也有心无力。”阿普顿摇摇头，答道。

“那你知道，加入公正军的这些人，他们为什么要加入公正军吗？”顾青玖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他盯着阿普顿的眼睛，就像是一把达摩克斯利剑悬挂在阿普顿的脑袋上一样。

阿普顿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本来想答公正军的这些人，加入公正军是为了崇高的理想，为了推翻教廷国的旧制度，为了人人大同的社会。

可话到嘴边，阿普顿却又为难了，他看了一眼木床上的尸体，立刻将脑子里的那番话全部推翻。

顾青玖看着纠结的阿普顿，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些加入公正军的人，人人都是拥有坚定信仰，为了推翻教廷国的旧体制社会而努力的人？”

“啊这……”阿普顿看着顾青玖，有些震惊，他刚才正是如此想的。

“阿普顿，你的想法大错特错了，你知道为什么，教廷国历史上起义的军队如此之多，改朝换代了好些年，却依旧没有推翻教廷国的原因吗？”顾青玖手拍在办公桌上问道。

“难道是教廷国拥有极其强大的军队，并且军队令行禁止？”阿普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呵呵呵呵……就教廷国那种军队，也配得上说是令行禁止？你说这话，你是看不起那些令行禁止的军队啊。”顾青玖笑着说道。

“那为什么教廷国这种旧体制社会能够存活这么久？领袖，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脑瓜子不灵光，实在是想不明白。”阿普顿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来，他直说道。

顾青玖叹了口气，他走到了幕墙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因为教廷国哪怕是旧体制社会，哪怕是个吃人的社会，只要这个社会能够让底层人民吃得饱穿得暖，底层人民便不会反抗！我常常说的，比起身体上禁锢着的枷锁，思想上被禁锢的枷锁才是真正的枷锁。”

“一旦思想的自由被枷锁禁锢，人便和奴隶没什么区别，上层的人吃肉喝汤，给这些底层人民丢几个没什么用的鸡肋，便能让这些底层人民为了他们而奋斗，他们坐享其成，口袋里装得盆满钵满，就这……那些底层人民还会对这些欺压他们的上层感恩戴德。”

“这就是思想的力量！”

顾青玖说了好多，口干舌燥，他转过身看着阿普顿。

“想要公正军的军纪提升上来，首先你要解决的就是，不要把自己放得高高在上！士兵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与士兵同眠，与士兵同练！而这才是第一步。”

“之后，普及基础教育，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让那些懂知识的先生们来为士兵们教授知识，然后告诉他们什么是信仰，什么真正的社会大同！为什么要去这么做，为什么要学习知识，为什么教廷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压底层人民，将这一切的东西都告诉他们。”

“最后才是强身健体！”

“呼……”

顾青玖说着，他的脑子里没多少存货，这仅有的存货，还是以前不是调查员的时候，在网上看来的。

“阿普顿，你知道真正的军队是什么样子的吗？”

最后，顾青玖看着阿普顿，问出了这句话。

阿普顿还在消化着顾青玖所说的话，他对于顾青玖的这种想法简直是惊为天人，甚至他敢断定，在他看过的这些书里面，没有一本书是记载了顾青玖的这种话语思想。

“啊……”

阿普顿一惊，茫然的眼神看着顾青玖。

“你知道真正的军队是什么样子的吗？”顾青玖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