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八州之白州凤阳郡,陈氏宗族大院。
曾经热热闹闹的大宅院,而今已空落落没有剩下几个人。
陈氏宗族族长陈东升站在后花园里,看着已凋零的满地落花,低声吟诵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自然不是他所作的诗,而是当今德宗皇帝托周同同,在他的孙儿陈临渊和周氏之女周雨丹成婚之后送给他的一封信里所写。
“当今陛下,好气魄啊!”
站在他身边的是四月从观云城归来的陈苏源。
“家主,他这是在威胁我们?”
陈东升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咱们还不值得这位陛下威胁,对了,最后那几口盐井谈妥了没有?”
“回家主,昨儿已经谈妥,每口盐井作价三百万卖给了姓李的……这李贯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六口盐井,足足一千八百万两银子,就这样交割了,会不会是小皇帝的人?”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临渊他们已经随闲云山人抵达了金陵,家族十二万弟子也将陆续抵达虞朝主要产盐的那五个道。周氏家族的核心成员也即将抵达虞朝,吕氏更快一步,他们的主要落脚点将在临江,那里有一处极好的码头和船坞。”
“呆会你去通知剩下的所有族人,十月初八,在江城汇合,乘坐吕氏的客船前往虞朝。”
“你也顺便回一趟观云城,把你的家眷也都一并带上吧。”
陈苏源忽然觉得心里有股悲凉,他本来按照南宫一羽之策,是回来劝一劝族长,放弃盐矿之利益,学卓家和南宫家那样,将这些利益让给小皇帝,以保家族平安。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家主居然决意卖掉所有的资产,举族南迁!
他本担心这一举动会导致小皇帝派兵清缴,毕竟千年陈氏手里掌握着巨额的资产。
可而今大少爷陈临渊带着至少一半的家产已经平安的抵达了金陵,没有出半点状况,就像那小皇帝根本就不知道一样。
他这是为啥?
对于这个疑惑他也问过族长,但族长却没有解释。
“此去江城路途遥远,族长您请先行。”
陈东升摆了摆手,“我老了,哪也不去了。这主宅总得还要守着,那祠堂,也总得还要有人扫扫,你走吧。”
“而今陈氏族长之位,老夫已经交给了长子陈时,他知道在虞朝怎么做,你……曾经也是当过四品大员的,到了金陵你就留在陈时的身边,协助他打理好新的生意。”
“……咱们又做什么生意?”
“当然还是经营盐场!”
“……”
陈苏源坐在了返回观云城的马车里,心里却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
他不明白明明可以不走,但族长为什么非得要走?
他不明白陈氏何时又在虞朝买下了盐井,族长说十二万陈氏弟子将陆续抵达虞朝主要产盐的五个道,那说明至少买下了五处盐井。
他知道而今的虞朝青盐的份额被敕勒川自治区的白盐生生占去了三成市场,未来彻底被白盐占去是极有可能的事,那么家族没有得到白盐炼制方法买入盐场有何意义?
还有那位神秘的闲云山人,倒是见过一面,生得风流倜傥,看上去倒是极为精明。
和周氏联姻出于这位山人的计策,移民虞朝,也同样出自这位山人的计策。
甚至他还说服了周氏以及吕氏,他一手策划了武朝千年七宗里的三大宗主大规模移民虞朝,他这是想干什么?
当然,而今之形势,其实移居虞朝也未尝不可,族长说虞朝的皇帝很欢迎他们——这当然欢迎了,单单一个陈氏,带往虞朝的银子恐怕就近一个亿!
三大宗族将在虞朝落地生根,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