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了两秒钟,之后一脚踩下油门,撞上了真正车前高谈阔论的人。
结果最后自己还是没能冷静下来啊。我拍打着方向盘,失望地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不太记得了,男子的脸也车被撞的粉碎,无法让我回想起他的名字。不过说到底,我只对将死之人的生活感兴趣,而名字,只不过是代号罢了,我也实在是不可能去记住自己杀过的人的名字。我也无法理解一些杀手像小说中的人物一样,对自己杀死的人抱有歉意,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这我还是能分开的。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今晚就该把这个喝醉了的演讲癖患者带到深山中,用我怀了的匕首一刀杀死,这才符合我的美学。可事情变成这样也不是没有我的道理,车行至一半,他非要下车发表自己的演讲,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一时气不过,才会弄成这样。
不过往好的方向想,反正委托人只要求他去死,又没有指定死亡方式,应该还能得到酬金。而且,这一段路上没有监控,也没人知道他死在了这里。我下了车,打算看看他的尸体应该如何处理。
他的尸体还停留在刚才他站着的位置,除了脸部外,其他地方的损伤不太大。看来应该是被撞飞后脸部着地。不知道他之前发表演讲时,是否有想到不到一分钟后自己就会变成一具死尸呢?应该没有吧,根据我这几天和他的交流来看,他是那种以自己为中心,不太会在意别人的人,就算是死前也没有改变太多。我用脚踩了踩尸体,从脚尖传来一阵硬质的感觉,看来尸体已经开始僵硬,要赶紧处理。
我将尸体搬上车,放在副驾驶上,血腥味染得到处都是,让人捏紧了鼻子。不过反正也无所谓,待会儿连人带车都会处理掉。我又将车开上了路,之前考察过的抛尸地点看来还用得上。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活物,夜色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如同我生旁的尸体。我看了看他,心中的怒气已经随着他的生命消逝,人死后就变成了一个物品,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地方。要我说,人根本没必要在意什么生与死的问题。生和死完全是附着在生物和物体上的两种概念,完全没有相似性,自然也不对立。真正有趣的,是人在从一种生物成为一件可悲的物体时的变化。他们有的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有的人还在浑浑噩噩的度日。总的来说,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的死亡或多或少地改变,这才是我喜欢观察的。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在每次杀人前先成为他的朋友。听说有个本小说里死神也会在死者死前七天观察他,真是个不错的习惯。因为这个,一向不爱看小说的我也买了这本小说,写的很好。话说回来,尽管我会做这样麻烦的事,却一次也没有暴露过,大概警察也不会调查死者近期新结交的朋友,加上我用的又是假身份,警察也查不到吧。
随着道路往前开,车来到了山顶,路也在这里中断了。我将车停在悬崖边,让他坐在驾驶座,方便使警察认为他是自己驾车驶下了悬崖。一切都准备就绪,车内的指纹也都擦干净了。我从车后用力一推,车的重量出乎了我的意料,花了半分多钟,车才开始缓缓前行。不过只要车开始移动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就像杀人一样,一旦和目标建立好关系,一切都好办了。
几秒钟过后,悬崖下传来几阵滚动的声音,车已经被推了下去,我的伪装工作也总算告一段落。
“轰!”
似乎是车掉下去时撞到了油箱,油泄漏出来导致了爆炸。火光照亮了整个山谷,我心中的愤怒也从火中重燃。可恶!又是不在我计划中的事,这样的话警察发现的时间更早了,我所做的伪装也没有意义。最近怎么老是这样,难道说我已经倒霉到了极点?也该转运了吧。
这时,我的大腿处感受到一阵震动。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原来是那个人打来的。我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