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里全身,有若金光流转,教人无法把握他下一刻出剑的位置。
傅采林似进非进,似退非退。
朝天一指,剑光缭绕。
宁道奇头下脚上的来到傅采林的上方,如同钉子一般下挫,撞入傅采林的剑光之中。
这一招,着实有些门道。
便是叶千秋看了,也得称赞宁道奇一声。
宁道奇一生从未杀生,此时,竟是以头盖硬撞傅采林的头盖,做出一派与敌皆亡的招数。
傅采林的剑光在霎时间散去,只见他左手疾拍宁道奇头顶天灵穴。
宁道奇两手从侧疾刺归中,两手中指同时点中傅采林的掌心。
噗!
傅采林如同风车一般般旋转起来,化去宁道奇无坚不摧的指气。
紧接着便又是抬手一指,横空剑气透体而出,竟然在刹那间朝着宁道奇整个人横贯而去。
宁道奇一个翻腾,回到原处,两手横放,指尖聚拢,形如向地鸟啄,油然面对傅采林这突如其来的剑气。
只见他双手合住,以一个奇怪姿态,将这道剑气硬生生撞开。
此时,二人重成对峙之局。
只见傅采林仰天长笑道“八扑得见其三,道兄果然厉害!”
“痛快!”
“痛快!”
宁道奇微笑道“傅兄的剑法令我想起庄周所云的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似是而非也,故未免乎累。”
“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毁。”
“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不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力量。”
“浮游乎万物之间,物物而不物于物,胡可得累耶!”
傅采林听得心中一震,所谓材不材,指的是有用无用,恰是他这手中无剑,有剑无剑,无剑有剑的精义。
但此仍不足以形容他这奕剑八招的妙处,故似是而非,未免乎累,只有在千变万化中求其恒常不变。
有时龙飞九天,时而蛇潜地深,无誉无毁、不滞于物,手中无剑胜有剑,与天地齐寿,物我两忘,逍遥自在。
宁道奇说的是傅采林,其实亦是他自己的写照。
正因两人均臻达如此境界,始能拼个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先前三招,傅采林主攻,宁道奇主守。
谁都不能占对方少许上风。
傅采林听得宁道奇将他的奕剑八招精义说了个通透,亦是不甘落后。
在一旁欣然说道“道兄果然高明,一切难瞒道兄法眼,我见识到道兄名慑天下的散手八扑。”
“其精要在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
宁道奇闻言,脸上亦是露出笑意,和傅采林不免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两人均把对方看个晶莹通透,不分高下战果实难预料。
在一旁观战的叶千秋,听到二人互相吹捧揭短,脸上不免露出三分笑意。
这二人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倒是先互相吹捧起来了。
这时,只听得宁道奇笑道“尚有五招,傅兄请!”
宁道奇话音落下,只见他一直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优美好看,落于有力。
不过却是不合他老庄清净无为的风格,且主动请傅采林出招,更似有违他的作风。
叶千秋看得出来,接下来,宁道奇将要选择主攻。
果不其然,下一刻只见宁道奇,倏的振衣而行,两手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朝着傅采林迫去。
傅采林双目奇光大盛,目光前忘,似如入定老憎,对宁道奇出人意表的手法和奇异的进攻方式不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