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在战场上死战不退,所向披靡的大唐军士,就都已经倒下。
朝府之内,血腥气遍布。
那名戴着笠帽的苦行僧和朝小树之间的战斗却还未停歇。
卓尔手持太玄剑停了下来,守卫在了朝小树的身旁。
和一旁的宁缺对视一眼。
宁缺看着卓尔这张漆黑的脸,忍不住说道“你小子不是鬼吧?”
卓尔没好气的朝着宁缺道“你才是鬼呢!”
宁缺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虽然他很疑惑卓尔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能活下来就好。
只是白瞎了这几天他暗地里为这小子伤神。
“该结束了。”
朝小树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随后。
在庭院间高速穿梭飞舞的飞剑一化为五。
五枚剑片在鸣啸的骤然之间变得更加尖利,嗤嗤破开雨夜,刺向那苦行僧!
苦行僧面色骤然一紧,双目圆瞪,双手在膝间快速变幻着手印,悬浮在身前的铜钵嗡鸣飞起迎敌,一串铁木念珠也随之飞起,绕着他的身体高速旋转。
夜雨之中,五枚锋利的剑片与坚硬拙重的铜钵不停撞击,与高速舞动的铁木念珠不停撞击,清脆刺耳与铿锵嗡鸣的声音交错响起,仿佛没有间断。
苦行僧身周一片如蒲公英般的金光小花,不时绽开不时被凉风吹散。
刹那间,苦行僧那身旧僧袍上便多了无数道口子,佛宗苦修不像一般修行者那样习惯穿软甲护体,鲜血从那些口子里不停渗出,把他变成了一个浑身浴血的血人。
这时,朝小树却是微微蹙眉,袖外右手修长五指骤然一紧,随着这个动作。
五枚鬼神莫测的剑片厉啸而聚,重新凝为一剑,无任何花俏就这般直直刺向着那只铜钵!
……
而就在此时,朝府外幽静无人的街口,两辆马车中的一辆终于缓缓动了起来,驶向朝府的大门,蹄声车轮声被风雨掩盖的无迹无痕。
五枚剑片归于沛然一剑,朝府庭院内的雨丝莫名多了份焦灼,仿佛夜空里多了一轮无形的太阳。
那把薄薄的青钢剑高刺向铜钵,然后闪电缩回,然后以更快的度再次刺下,在刹那间竟是连刺数百剑!
比啄木鸟啄树要快无数倍的剑击,极其恐怖地落在铜钵正中央的位置,出笃笃笃笃的声音,由于剑刺频率太高,声音与声音之间根本听不到任何间断。
这时,一声极为难听的巨响响起,就像是一口铁锅被人用砖头砸破,苦行僧身前的铜钵终于在那沛然万剑之下崩裂而碎!
苦行僧头顶的笠帽随着铜钵破裂同时裂开,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之意,手印再次变幻,一直守护在他身躯四周的念珠停止了旋转,骤然变成一条黑色的蛟蛇,嗖嗖作响的缠上正要刺向自己面门的那把单薄青钢剑,让剑势为之一顿。
朝小树的右手一抬。
苦行僧苦笑着闭上了双眼,青钢剑鸣啸着穿过楼内空中那一百多粒铁木念珠,深深刺进他黝黑的眉心,鲜血缓慢渗出,苦涩的笑容就此定格。
这时,整个朝府之内,已经是没有了敌人。
朝小树的眉头缓缓挑起,转身朝着院门外看去。
……
磅礴的春雨哗哗落在一辆马车上,马车上,有一名魁梧车夫。
车帘偶尔被风掀起,只能看见一角古朴长衫。
那是一个老人的衣角。
马车内,坐着一个老人。
他枯瘦的双手微微颤抖,拇指在食指中指的四道横纹上不停掐动,就像是枯干的树枝不停点着干涸的黄土地。
春风亭横街上方的雨水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扰动,开始变得招摇倾斜,数道没有人能够看到甚至无法察觉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