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掀桌子,专业掀桌子几十年的赵桓还真没怕过谁。
再说了,就是让他这一屋子的衙役们全都一起上,难道还能打得过赵桓——身边的那个小白脸?
呵呵笑了一声,赵桓扭头对杨再兴使了个眼色,然后杨再兴就窜了出去,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对,我知道这里是陈留。然后呢?十几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小白脸,你还能怎么样?”
就在杨再兴抬头看着屋顶,打算数一数屋顶上到底有几根橼子的时候,赵桓又笑眯眯的道“还有,刚才你言外之意不就是你人多么?来,现在看看谁的人更多?”
一听得赵桓这般说法,站在赵桓身后的何蓟便曲起食指塞进嘴里打了个响哨,却见院子外面的墙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卒,一部分张弓搭箭指向屋子,另外一部分则是各持兵刃,从墙头跳下来之后便直接控制住了整个院子。
赵桓笑眯眯的瞧了脸色铁青的胡文山和史庄庸一眼,说道“现在,谁的人更多?如果不够,那就再调些人手过来?”
“你这是要造反!”
史庄庸怒道“虽然你贵为国舅,可是你为了私愤擅自调兵,已是罪同谋反!姓朱的,你要是有胆子,那你现在就杀了本官,要不然,你就等着本官回朝后参你一本!”
赵桓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回到桌子的主位上坐下,然后才开口道“参我?朝廷让你来陈留宣读告示,你是怎么宣读的?把告示贴在鸣冤鼓的后面,可是要单独宣读给胡知县?”
“那是本官的事儿,不劳你朱国舅操心。”
史庄庸嘲讽道“本官有罪没罪,还要朝廷定夺,可是你朱国舅擅自带兵出行的罪过,却是怎么样儿也抹不去的,只怕皇后娘娘也要受你牵连,嗯~~~?”
说完之后,史庄庸同样回到了桌子前,打算坐下,只是还没等屁股碰到凳子,便被杨再兴一脚踹倒在地。
就连赵桓都被气笑了“早听说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朕真是大开眼界!”
一听到朕这个字,史庄庸和胡文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在先秦时,“朕”是一个可以普遍应用的自称之词,《尔雅·释诂》“朕,身也”,朕这个字基本上谁都能用,比如屈原在《离骚》之中就用过“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但是等到始皇帝之后,朕这个字就成了皇帝专属。《史记·秦始皇本纪》“天子自称曰朕”。从此以后,朕这个字就再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了。
“假的!你敢冒充官家,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胡文山毕竟在陈留做了好几年的知县,论政治嗅觉可能不如史庄庸,但是论起急智来,史庄庸却是拍马难及。
对于胡文山来说,眼前这个自称为朕的人是不是当今官家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必须一口咬定他就是假的,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还有尔等,此人冒充官家,已是诛九族的大罪,尔等跟他混在一起,就不怕日后牵连父母妻儿么!”
胡文山向着汴京的方向拱了拱手,摆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叫道“尔等受反贼胁迫,本官一定代尔等向官家求情,当今官家圣明,只要尔等愿意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想来官家也不会为难尔等!”
史庄庸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跟着叫道“不错!官家圣明,若尔等愿意放下兵刃,本官也愿代尔等向官家求情!”
瞧着胡文山和史庄庸两人卖力的表演,赵桓忍不住有些想笑,只是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心中满是苦涩——这就是大宋的当朝御史?这就是官?
李纲叹了一声,自顾自的出去寻了水,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回到屋子后对着史庄庸道“史御史,你可识得老夫?”
史庄庸终于演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