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邕州城里一整天的时间,所有人里面唯独这个许百祥提出来一个比较有意思但是实际上却是那种凭空想象任空捏造出来的玩意,没有一丁点儿鸟用——
城下的宋军大概有八万左右,而且宋国小皇帝也在宋军大营之中,这也就意味着宋军大营的戒备肯定会很严密。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夜袭?
哪怕就是单纯的派人跑到宋营里闹出点儿动静来吓唬吓唬那个小皇帝,最起码也得五千人马才有可能办到吧?
那么问题来了。大越国又该上哪儿才能找到五千个能在晚上看清东西的士卒?
就算找到了,在不敢大摇大摆的使用火把的前提下,谁又敢在夜里行船?又该上哪儿找船来运送这五千士卒?
邕州城里全是些小船,一艘船满打满算也就只能装几个人,根本就指望不上。至于左水上的运兵船,那是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最后一条退路,就算不是,那些体型庞大的运兵船也不可能运送五千士卒而不让宋军发现!
所以,徐百祥提出来的夜袭计划,基本上也就是想想,真要是派人按照这种蠢到家的计划去夜袭,只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乾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徐先生的这个计策倒是不错,若真个能成行,只怕今天晚上便能让那宋国小皇帝饮恨邕州城下。只可惜我大越将士不擅夜战,倒是让宋国那小皇帝逃过一劫。”
常年带兵打仗的李常杰自然也知道夜袭不靠谱,当下便顺着李乾德的话头说道“陛下说的是,我大越将士不擅夜战,实在是可惜了徐先生的计谋。”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策成空,徐百祥闹了好大一个没脸,当即便陪笑道“陛下英明,是学生想的错了。只是如今宋兵势大,又一直在城外搅扰,陛下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说完之后,徐百祥眼珠子一转,忽然又躬身拜道“陛下,既然宋国那小皇帝已经亲临邕州,陛下何不以廉、钦二州人为质?
若是那小皇帝依旧遣人以弹丸砸墙,那便让廉、钦二州之人立于墙上,到时我大越自然立于不败之地,反倒是宋国那小皇帝要骑虎难下了。”
李常德却呵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宋兵势大,那便让他三分。
传朕的旨意,三军将士做好登船的准备,待明日天色微明之时早早登船,经由罗徊洞退回大越,这邕州城,朕不要了。”
徐百祥顿时大惊失色,叫道“若就此退兵,岂不是……岂不是……”
眼看着徐百祥吭哧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李乾德干脆替徐百祥说道“若就此退兵,岂不是显得虎头蛇尾,而且还便宜了宋国小皇帝?”
“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徐百祥生怕因此而激怒李乾德,当即便面红耳赤的辩道“学生……学生只是怕宋国小皇帝小瞧了我大越英杰。”
李乾德却笑眯眯的道“我大越之基在大越而不在邕州。既然宋国小皇帝不愿休兵罢战,那朕就暂且退去,待他退兵之后再卷土重来。罢了,朕乏了,尔等也都下去休息吧。”
待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李乾德的脸色才忽的一沉,盯着留下来的洪真太子道“朕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一字一句都记好了。”
从榻子上起身踱了几步,李乾德又接着说道“第一,徐百祥之流可用而不可重用,必要之时,可以把他们交给宋军以平息宋军怒火。至于徐百祥所说的以廉、钦二州之人为质的屁话,你听听就好,万万不可当真。
第二,大越朝堂之上,唯李常杰可以为倚仗,余者皆禄禄之辈。李阳焕志大才疏,不可重用。
第三,治理朝堂,唯有恩威两字最为关键。所谓恩出于上,威施于下。”
洪真太子越听越懵,也越听越心惊,等听到后面第三条的时候,洪德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汇成了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