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寒江脸色有点发白，这是被吓得。

水千幻注意到姚寒江好久没有吭声了。转头瞥了他一眼，不带任何其他意思，就是想看看他在干嘛，为什么不应声了。

但是在姚寒江看来，这一眼冷酷决绝，煞气四溢，这是在逼迫他立刻做出决定啊！他脑补出了水千幻高坐在云端，如仙似神，伸手按向他的头顶天灵，手掌一寸寸压下，他急的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动弹。

仙人抚我顶，未必授长生啊！

也可能是黑天书！

水千幻看着姚寒江仿佛陷入了癔症，眼神焦虑中透着绝望，兼且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下十分不解，这天气也不热啊。不过看他这个状态，估计也是没办法继续聊天了，于是拍了拍姚寒江的肩膀，说道“身体不舒服就去歇会儿吧，我去别处转转。”

姚寒江突然惊醒，如蒙大赦，匆匆行礼之后，逃也似的回了船舱。水千幻对他的迷惑行为颇为不解，但是也没有深究的想法，随手抛之脑后。然后沿着缆绳飞身来到了桅杆顶端的瞭望台上。

极目远望，在月色暗淡，红日未出的凌晨时分，海面上竟比刚才夜战之时还要显得暗些，即便以水千幻的目力，也并不能看清多远，所幸他也不是上来观海的。

一脚踏在桅杆顶上，双手负于身后，在水汽充沛的海风微微吹拂下，他的衣袍稍稍鼓起，顺风摆动。双眼微阖，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没错，趁此机会，水千幻在加强对空气之中水汽的感应。他始终认为，西城八部的路子走的太狭隘了，或者说，“周流六虚功”太过于重视“周流八劲”这个整体，而对于每一种劲力的特性和运用，深挖不足。因为他们认为单一劲力再强，也抵不过八劲合一，甚至会被互相转化的周流八劲天克！

这么想不能说错，因为创造出“周流六虚功”的梁思禽，他可能一开始构思的时候，就是想要一门可以循环轮转，生生不息，相生相克的武学，而后再往里面填充水火，山泽，天地，风雷这些劲力，但其实这些劲力本身的特性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够契合这个循环生克的系统，什么都可以。

最明显的就是天地二劲。山、水、火、风、雷这些都是单一的物质能量特性。而“泽”是水土的混合。“地”包含了土和木两种不同的特性，而“天”根本没有代表性的特性表现形式，“周流天劲”不能通过空气传导，必须通过丝绸，它一点天的特质都没有表现出来，感觉就是为了强行符合八卦之理，地只能对天，所以填充进了“周流六虚功”。

因此水千幻偶尔还会庆幸一下，自己不是拜入了天部，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发“周流天劲”。估计万归藏也是，“周流天劲”的上限太低了，后期他感觉自己的实力难以继续提升，因此瞄上了“周流六虚功”，结果还真给他成了，造就了一代武林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