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声如割。
联军营地外围的巡逻兵士极多,全部手持火把,仿佛要将这浓浓的夜色尽数照亮。
率兵悄然潜行到附近的李信见状,流露出自信而又轻蔑笑容“果然是故弄玄虚,白日里做出一副引诱我们来袭营的样子,其实夜里却在加强守备,害怕我们前来。”
他身旁两名一同请战的将军连连点头,恭维道“李将军神机妙算,兵法高深,区区信陵君又如何是您的对手!”
李信听得心花怒放,他低声喝到“传令下去,敌人外紧内松,营地早已空虚,冲杀之时不要迟疑,直取中军大帐,活捉信陵君者赏百金!”
随着传令官的逐级通报,前来夜袭的秦军猛然之间气势又更加强盛了一分,仿佛一只潜伏在夜间的猛虎,趴低了身形,正在进行扑击之前最后的蓄势。
“全军出击!”
李信一声大喝,身先士卒,带头冲向了前方的联军营地,他的眼里闪烁着火光,不知是巡逻士卒火把的投影,还是他那封侯拜将的野心在熊熊燃烧。
黑衣黑甲的秦军其实非常适合夜袭,直到他们冲进了营地火光的照耀范围才被巡夜的联军士卒发现。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区区几千名巡夜士卒又哪里挡得住几万如狼似虎的秦军呢?
前营很快就被突破,秦军士卒也发现了营地中的敌人数量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多,对自家将军的分析和预测十分敬佩,士气隐隐又涨了一成。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李信虽然猜测联军的人数已经不多,可也不是这么个少法,整个营地除了那些手持火把的巡逻士卒之外,中军大营的一座座帐篷里竟然都是空的!
哦,也不能说是完全空的。
砰!
李信第一个冲进中军大帐,对着床榻一剑斩落,却像是砍中了一块木板。
他掀开被子一看,里面哪有什么信陵君,只有一堆稻草将被子顶了起来!
“坏了”
李信幡然醒悟,自己这是中了敌人的诡计,而且这稻草上的气味
他立刻冲了出去,对着自己身后的亲卫们大声下令“快,通知所有人,立刻撤出营地,快去!”
“可惜,完了。”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信陵君抚须笑叹,对着旁边的段干崇点了点头。
段干崇会意,他手臂抬起,大声呼喊“放箭!”
咻!咻!咻!咻!咻!
一只只燃烧着火油的箭矢从他背后腾空而起,像是一片流星雨洒落在联军营地之中,早已堆满干草和火油的营地一点就着,火光立刻冲天而起。
而信陵君的布置显然不止一处,就在这里火箭升空之时,另外一个方向上也同时飞出了大片的燃烧箭矢,均匀而饱和地铺洒在只有秦军的营地之中。
火光凄厉,照彻残夜。
李信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带着麾下的亲兵不断在大火中奔走,试图挽回一些损失。
“将军,快撤吧,火势越来越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他的亲卫统领在一旁拼命规劝。
“撤?我还能往哪里撤?”
李信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被火光吞噬的一具具黑甲,听着耳畔回荡的阵阵惨叫,闻着鼻尖传来的隐隐肉香
“我有负蒙骜将军重托,是大秦的罪人!”
他仰天长啸一声,就欲拔剑自刎,却被他的亲兵拼死拦下。
“将军,营中还有不少兄弟,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这句话提醒了李信。
“对,我还有机会挽回损失,救人,快去救人!”
李信与他的亲兵们还有空在大火之中思考一番,可是普通的秦军士卒就没那么好运了。
金属的甲衣,内衬粗布和皮革,这样的装束就注定了他们面对火灾的时候,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