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书夏去备茶水点心,四人转往小花厅去。
她这花厅院中栽了两棵撒金碧桃,眼下正值盛开时,绿草衬繁华,别有一番风味。
辛程挑眉,跟了上去。
方才一边走,宋乐仪已经把席间事大致与赵盈说了一遍,这会儿落了座,她低头整理腰间禁步,又忍不住吐槽起来:“我真是见识了呀,也不知道清河崔氏是怎么养女儿的。
你说没人给她撑腰也罢了,那出事的时候我大哥就先把人护着了,我还在呢,替她骂了袁如月骂庄三,孙长仲在那儿大放厥词,辛程都差点儿跟他动手,她可眼看着薛闲亭卸了孙长仲右臂的,结果呢?
你是没看见,她差点没把我气死!
眼睛肿的核桃一样,做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姿态,我寻思这也不是事不关己吧?
倒像我是个混世魔王,上赶着挑事,她是那等子名门淑女,打落牙齿和血吞。
要是让我娘见了,定然又要念上一句云泥之别,朽木不可雕。”
辛程咳嗽两声:“崔大姑娘的表哥还在呢,敛着点呀。”
宋乐仪就瞪了他一眼。
薛闲亭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你说你的。”
赵盈听着都觉得头疼,何况她是亲眼得见。
本来就不喜欢那样的人,还要耐着性子哄崔晚照,确实是难为她了。
“表姐别生气,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天底下也不全都是似表姐这样爽利的姑娘,人家生来是这样的性情,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也不是说生气,就是见了你难免要跟你抱怨两句,方才在家里时候才真是生气。”
她也就这样,嘴上说过,过后就忘,哪有那么大的气性。
薛闲亭一直等她喋喋不休吐槽完,才放下茶盏:“折子总归是要上的,广宁侯府一道,尚书府一道,连辛程都能插一脚,这没什么要紧。
教子无方,教女无方,罪过都不算大,只是丢人。
我只是没想明白,孙长仲明知道他老爹和你,和宋尚书如今实在算得上政敌,他不躲远远地,还买通门上当值的小厮混进去,偏又生这样的事端,真没脑子吗?”
赵盈嗤笑:“京城长大的郎君,哪个是真的没脑子?”
辛程诶了一声:“我不是京里长大的,我也有脑子啊。”
赵盈懒得理他:“谁家没个逆子二心呢?你不也是因怀疑孙长仲他本来就是故意的,所以才来同我说吗?
这原是小儿女间打闹的糊涂事,参不参这一本都无关紧要,就是参了,也不能真把孙其他们怎么着。
可你卸了他两条胳膊,这事儿就闹大了。”
薛闲亭眼底浮出笑意来:“我觉得你挺乐见此事闹大的。”
只是可怜了崔晚照。
“袁家是一向同姜承德走得比较近,庄家表面上看来秉持中立的态度,其实早前牝鸡司晨这话,除了沈殿臣他们之外,就数他嚷嚷的最厉害。
从前不亲近,现在也可以变得亲近。
只可惜庄袁两家没养好女儿,庄三倒还好些,袁如月嘛……”
京城里长大的少年郎君,早晚要走入朝堂,幼承庭训之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长到孙长仲这个年纪,其实什么都懂了。
可女孩儿家不一样。
袁如月从小敢跟宋乐仪打架,她就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
“反正你人也打了,不先参孙其教子无方,他只怕也会告御状去,参就参了吧。”赵盈翘着腿,脚尖儿隐在裙摆下晃动着,“我叫人去问问杜三,有没有孙长仲这儿的路子可走。”
她提起杜知邑来,薛闲亭就别开了脸。
辛程一挑眉不敢说话,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