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养我的我都还给了他。”
徐霖刚提起的底气一下就不那么足了。
在徐冽离开家的那些年,几乎每个月府上都能收到一笔银子。
或多或少,从无间断。
持续了四年多的时间,前前后后送来了几万两银子。
刚开始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来也都想明白了。
那些银子是徐冽送回来的。
端的是要与徐家恩断义绝的决然。
他离开之前,吃穿用度都是徐家供应,他一一还清,往后就算再见面,也互不亏欠罢了。
“六郎……”
“我不是回家来跟大哥说这些的。”徐冽眼神愈发冰冷,“闫达明畏罪潜逃,能跑去哪里呢?
他离开之前甚至耀武扬威,洋洋得意,根本就不怕常恩王爷和杜大人会抓到他。
他那样自信,几乎到了自负的地步。
我也不瞒大哥说,查抄定安伯府,他所贪之数,根本就非咱们敢想的。
他那个伯府是何等逾制,何等富丽堂皇,大哥更不敢想象。”
他稍顿声,缓和须臾:“他那种人,一天苦也吃不了,大哥认为这种人会钻入深山老林,从此隐居一生吗?”
肯定不会。
好死不如赖活着,对闫达明这种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他享受过无边富贵,权势熏天,怎么可能回归平凡与平淡。
单是一句不甘心,就够了。
他宁可死,堂堂正正的死。
至少在他离开这人世的时候,他还是富贵无极的定安伯。
在他最辉煌的岁月里。
“你们是怀疑他会来京城投奔什么人,所以你甚至就怀疑到父亲头上来?”
徐冽并不打算给赵盈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故而用沉默回答了徐霖的问题。
徐霖鬓边青筋凸起,也在瞬间就拍案而起:“父亲是战场负伤才长留京城的,做了这么多年禁军统领,宫城从无出现过任何差错与纰漏!
徐冽,如果父亲不是在最意气风发时负伤险些丧命,今年与柔然对峙,你就该效力于父亲麾下!
父亲这一辈子,你可以记恨他当年阻断你的从军之路,你甚至可以认为他负伤之后没了血性与骨气,小心翼翼,万般谨慎。
但你永远不能质疑父亲的忠心!
这是对他的羞辱!”
徐照真的是那样刚正不阿,清廉公允的人吗?
殿下她好像无所不知,更无所不能。
他没有问过殿下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把疑虑放在徐照身上,但他坚信殿下有殿下的道理。
说句不恰当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徐照要真是一点把柄都没有,从来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家国天下与天子的事,殿下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种事情,甚至真的放了他回徐府找徐霖打探消息。
徐冽冷着脸,面不改色回望去:“大哥认为,殿下会准许我到徐家跟你求证一些往事,只是因为我的凭空猜疑?
好,就算只是我的平白猜疑与揣测,因为我对徐统领怀恨在心,所以在这种砍头的事上对他起疑心,甚至于想把脏水泼到他身上去。
殿下这一年多以来的行事,大哥心里总该有数。
殿下是非不分?公报私仇?真正无辜的,完全无害的,殿下也愿意踩着这些人的尸体,一步步往高处走吗?”
赵盈不太会。
她非良善,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徐霖不是不知道。
赵盈手上沾了人血,该杀的不该杀的,有些无辜之人会平白受到牵连,她并没有过心慈手软。
可那是取舍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