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婴可怖的目光带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气。

仿佛无论偷窥者身在何方，它都能通过目光溯源，而后精确地找到对方释放自己的怨念。

“这是什么鬼？”

大骨瞠目结舌，只感到毛骨悚然。

“它在追寻我们。”

梦雪舟话声未落，就果断地掐灭了自己释放的冰蝶。还好那不是他战兽的真身，不过是一道凝聚着他神识的冰雪。

冰蝶消亡，恶婴也无处继续观望，小粥粥面前的镜子破碎了，其中传出恶婴因为愤怒而发出的凄厉尖叫。

“那是之前的仙修在此地给我们使的绊子。”

真小小眨了眨眼，不是丝丝……丝丝的道法与这怨气十足的婴儿感觉不同，有可能是梅之远与元之梅，那二人隐藏得就太深了，毕竟表面上看，给人那么神圣端庄的感觉。

“这哪里是仙修……明明就是魔修嘛。”大骨咋舌不已，虽然以它修为，就算被这恶心的玩意儿缠上，也应该有实力摆脱，但光是想想，也觉得头痛呀！

“绕远一点，不要让它再一次捕捉到我们的气息。”

小粥粥放弃直线行走，远远地绕离恶婴，朝纯白洞府的前厅靠近。

约莫半日后，十季园子终于被三人打通。大骨虽然没有把纸道的江河湖海学齐，但岩山石岗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我学会了，以后每到一处，就模拟那地方的陈设修炼纸道，有花的地方做花，结果的地方凝果，一定就遂了纸仙的心意！”

大骨话糙理不糙，真小小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纸仙一步步递进，无非是想人传承自己的纸道。

那么离开十季园子，又会遇见什么呢？

这一回离开十季园的时候，纸仙并没有给出提示，但十季园外，就是一片曲折回廊以及一个不大的房屋，看上去像是洞府前厅。

回廊上方写着两个字，依旧是娟秀的字迹。

“百明。”

“呵呵，看来是依次递增呀……”真小小想到了十季园，又面对着这百明回廊，不竟遥想之后还有千什么？万什么？

“对，还有最开始的……一颗树！”大骨补充一句，现在从一到百，通通补齐。

“去看看。”

小粥粥率先踏上了回廊，这纯白色的回廊虽然色彩单一，但形状却极为精美，回廊两侧的雕栏上刻画着繁杂的花纹，仔细瞅瞅，有夏日蝉鸣图，春光百花图，秋风扫叶图，鱼戏溪水图……一步三景，没有哪一处的浮雕重复。

真小小也紧跟着踏上台阶，她的裙摆扫过雕栏，雕栏上刻画的蝈蝈就像活过来一样，一边发出中气十足的鸣声，一边在空气中盘绕出蝈蝈的虚影。

“有趣。”

那些虚影有些像兽影，但没有灵气也没有实体。

不但蝈蝈可以具现虚影，大骨用手摸过鱼戏溪水图的画面，两只顽皮的锦鲤便笑闹着跃出水面，在大骨面前打了个旋儿这才重新回到纯白色的雕栏里。

“我滴个乖乖呀，这一次……不是让我们折鱼吧？”想起自己刚刚看到什么就要折什么的话，大骨突然想打自己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