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启彬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深深的看了一眼侯爷。
侯爷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虽说赵老将军是他的老丈人,可赵家军的亲属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跟夏初能有什么关系?
忽然,他心头一紧。
他差点忘了,夏初年初可是乔装去过赵家军的,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他一念至此,回看向荆启彬,示意他赶紧一气儿说完,别提着话,悬着心。
荆启彬看见侯爷皱着眉,对着自己略微扬了扬下巴,也不在耽搁接着道“那些亲属,他们都是状告一位名唤衣刀的随军大夫。”
侯爷听到此处,心更凉了,衣刀是夏初的化名他知道,他还写过推荐信给顾未易呢。
果然,是跟年初的那一趟韩阳脱不了干系。
可是,夏初究竟能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能让荆启彬眼下的脸色如此难看?
能让这满朝文武都被拦了道?
很快,侯爷便知道了……
荆启彬有些磕巴的接着道“他们状告那位衣刀,一把火焚了所有牺牲的将士尸身,那些亲属谩骂、指责、痛哭,他们的或兄、或弟、或父、或子,一生守卫疆土为国捐躯,最后连十恶不赦的犯人,尚且还能留有一具全尸,而那些战死沙场的英勇将士却连渣都不剩,天理何在……”
侯爷听着那句‘渣都不剩’心尖直颤,夏初若是真的做了这等事,自己都想亲手扬了他的骨头渣子,这等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夏初做的。
诬陷,一定是有人借着他的化名诬陷与他!
接着,荆启彬还报出那些亲属,指认衣刀就是夏侯府小侯爷,夏初的化名,这事侯爷早就知道。
此时,也不太听的进去。
他心中认定了是诬陷,一定是裸的诬陷。
荆启彬说完了事情原委,抬头眼神询问着皇上,皇上挥了挥手,荆启彬麻溜的退到了一边。
皇上扫了一眼满面怒气的侯爷,挑眉对着他问道“可听清了?”
侯爷脖子一艮,嗓门扯得极大“听不清!满口胡言,信口胡诌,我儿子在山上呆了这些年,打小身体不好,别人不知道,皇上你还能不知道吗?”
……
太和殿上的人都‘嘶’了一口凉气,这当口还敢这么跟皇上说话,连萧梓穆在旁,都委实替他捏了一把汗。
皇上面色一怔,也是怒了起来,拍案而起“朕又不聋,你吼什么吼,滚去御书房候着去。”
……
余下的人又是接着‘嘶’了口凉气,皇上这……
就算揭过了?
还体贴的让他去御书房喝茶?
“滚就滚!”侯爷闷哼了一声。
只是这说话的音量降了降,双手叉着腰往殿外走去,走了没两步,那腰实在疼的不行,继而转成了双手扶着腰走了出去……
殿上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侯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陆陆续续的进来其他的大臣们,方才回过神来。
萧梓穆心中稍安,看皇上对侯爷的态度,夏初的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此时心中的想法跟侯爷差不多,都觉得夏初是遭人诬陷,诬陷他下毒,诬陷他焚尸……
接踵而来的大臣们所言,也都和荆启彬相差无几,文官们来的最迟,毕竟上朝也不会带太多的随侍。
武将们被围了,还能拍拍屁股拨开众人先行离去。
可他们这些文官,当真是被好一通围堵,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走了出来。
诸臣到齐了说完了自己的遭遇,朝堂之上便化为了两派。
这是有史以来,朝堂之上,第一次没有中立的局面。
要么揣测夏初恶意欺瞒做了这丧尽天良之事,要求严查严惩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