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相随,朝中公卿在身后,一同往许昌皇宫而去。
通往皇宫的中街之上空无一人,两边屋舍林立,沿路虎贲甲士手持斧钺警戒,一条大道之上,车马粼粼,惟有马蹄与青石地板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脆。
许昌的皇宫比想象的小许多,与袁术的左将军府都相去甚远,一如大汉的国运,给人日落西山之感。
与阎象同车的曹操似有所感,道“元年七月,陛下幸许县,一切都颇为简陋,中原穷困,宫室营建尚未完善,还请贵使莫要见怪。”
阎象道“国家艰难,曹司空社稷之臣,真大汉忠贞之臣也!”
一时半刻,车架已经到了宫门之前,本应该步行入宫,由于袁术进献的是国之重器,玉玺。
刘协特地下诏,车架入宫,可直抵宫室之下。
后面的公卿百官下车步行,曹操与使节的车架依旧往宫门之内去,只是速度不快,要考虑公卿百官能不能跟上。
刘协所在的宫室虽比不上洛阳的未央宫,但是仍旧算是许都内最大的建筑群了,位于高台之上,恢弘大气,这方面想来是下了不少功夫。
来到阶前,阎象终于下了车架,与副使交换手中的“节”与玉玺,拾阶而上。
台阶宽数丈,高尺余,九步一台,六台五十四步,皆汉白玉所制,阶上雕龙刻凤,精美异常。
气定神闲,阎象虽然白发苍苍,身体却还很康健,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不稳,来到宫门之前,有左右宦官拖鞋。
只见他脚着白袜,趋步而进,来到殿中,不看周围百官,跪倒在地,高高举过手中精美木匣,道“阳翟侯、左将军术使节,进献玉玺!”
一道雄浑的嗓音自上而来,天子刘协身旁的宦官传话,道“呈!”
又有一个小黄门接过阎象双手上的木匣,呈递到随侍宦官手中,随侍宦官小心的将木匣放在刘协眼前的桌案之上,打开木匣的盖子。
刘协看着露出真面目的玉玺,十六岁的少年天子眼眶有些泛红,谁又能想到,这是大汉的皇帝第一次见到传国玉玺的真面目?
在洛阳时,董卓行废立之事,传国玉玺一直被董卓宫中亲信掌握,天子自始至终都只是傀儡,直到宫女在火烧洛阳之前冒死偷出,投入深井。
后孙坚抢救洛阳大火,得到玉玺,辗转孙策、袁术之手,今时今日,总算又回到皇汉的手中了。
刘协一双惨白而瘦削的手颤巍巍的,他想要拿起玉玺仔细看看,看看这残破的天下。
这,刘家的天下。
这,皇权的至高无上。
但是,一声轻轻的咳嗽打断了刘协的动作,刘协微微一愣,辗转流离多年,遍藏人世间的苦楚,他早已经学会了隐忍。
身旁的随侍宦官是曹操的人,他知道,这些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触碰,不会允许丝毫染指这象征着天下的无上至宝。
刘协默默的收回双手,收敛了眼中的激动,道“制!”
眼见刘协的动作,身旁的宦官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从袖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诏书宣读。
“建安二年二月二十一日。
天子制曰朕承先帝之圣绪,获奉宗宙,战战兢兢,无有懈怠。
贼臣卓祸乱天下,荼毒庙堂,天下莫能制之者,术以家国为任,兴义兵以诛不臣,攘除奸凶。
又扫荡南方群宵,涤荡域内,海晏河清,代天子巡狩地方,实忠贞之士也。
今进献玉玺,大功于天下,封吴侯、扬州牧、前将军,假节钺,开府仪同三司,赐紫袍玉绶,金百斤,美女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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