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午后,暑气逼人。
明晃晃的烈日火炉般肆无忌惮地烘烤着大地,热得让农人们都没法下田。
杏林村的西边,老萧家破败的茅草屋外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群村妇。
都听说萧家老五的媳妇云氏又为她姐夫寻短见了,如今躺在屋里还不知是死是活,于是大伙儿便过来看热闹,聒噪的议论声吵得几乎要盖过树上的蝉鸣。
“这次准是因为她姐又怀了身孕她才想不开的,怎么说她那姐夫跟她也是青梅竹马,哪想考了功名做了官却娶了她姐呢,她姐如今这都是第三胎了吧,云氏哪受得了这刺激。”
“要我说当初萧老五就不该救她,她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的就让她去死得了。就是因为救她的时候碰了她的身,要对她负责才娶她的,结果呢?
她嫁过来六个年头了,还是三天两头的寻短见,从前是上吊、撞墙、服毒,如今又是跳河的,这何时才是个头啊。”
“可不啊?可怜了她和萧老五那两个孩子哟。”
……
说到萧老五的一双儿女,妇人们的目光不由移到坐在萧家门槛旁嚎啕大哭的两个孩子身上。
那俩孩子一大一小,大的五岁左右,是个男孩,小的两三岁的样子,是个女孩。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看,却瘦得跟豆芽菜似的,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哭得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抽搐,让人瞧着都觉得可怜。
有妇人压低了声音
“诶,你们知不知道,听说那云氏是喝醉了酒,把萧老五当成了她姐夫姜主簿,才怀上这两个孩子的,真不懂那萧老五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的。”
“他就是认死理,对那云氏负了责就负责到底呗,真真是可惜了个大好男儿啊。”
“老萧家真是造孽,家里那么穷,捡个萧老五回来养,就是盼着多一个人多干活,哪想萧老五娶了这么个女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萧家那几兄弟,就萧老五最能干,就算娶了云氏这么个孽障,他也没有对不起萧家,只能说是云氏那女人对不起萧老五。”
……
正聊着,萧寂和给云氏看病的孙婆子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送走孙婆子,男人就把坐在地上哭的两个孩子抱起来,安慰他们说他们娘救回来了,两个孩子这才停止了哭声。
方才七嘴八舌议论着的妇人们都围了过去。
“老五啊,云氏这回又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她寻短见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她就是不安分,不知道哪天就给你一顶绿帽戴了呢。”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姑娘吧,我娘家那边的亲戚好姑娘多的是,你一个大好男儿,何必守着一个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呢?”
“咱村那林小静我看也是不错的,若不是这云氏啊,说不定她早就嫁给你了呢。”
……
“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萧寂沉声皱眉。
妇人们被他那张冷得就像寒冬腊月的冰一般的脸给吓坏了,加上云氏也救了回来,再没什么热闹可看的,于是便纷纷散去。
萧寂给两个孩子擦干净眼泪,就去给自己媳妇熬姜汤。
他刚带着两个孩子走进灶房,床上的云锦书就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只感觉头痛欲裂……她只记得雨好大,雷声很响,毒枭部下的子弹和雨一般密集地打到她身上……
失去意识之前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子弹无数次穿透。
怎么?受了那么重的枪伤,她竟然还能活下来?是总部来救她了吗?
她拼命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破旧的景象。
这是一间泥砖垒起的小泥房,目测不过十二三平米,她睡在一张硬邦邦,只铺了一张破旧草席的床板上,稍稍动一下,就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离这张床不远的地上铺着另一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