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那么多,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活着,我不知道哪天,就会死,我想过十几种死法被用在我的身上,我总会被噩梦惊醒。”
何志伟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老必突然遭遇车祸,让他倍感悲哀。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总觉得老必替自己挨撞,躺在抢救室里的人,应该是他何志伟。
“你自己都做噩梦,难道还要用过激的话,刺痛关心你的人吗?”
武泓鲲放缓了口气,满眼同情地看着这个红了眼的男人。
他需要放松焦虑不安的情绪!
虽然这些事放在谁的肩上,都是一座很重的山,但他是一名能背山的汉子。
他的行为有些神神秘秘,让人感觉,他的立场游离于阵营之外,单枪匹马搞单干,真没办法揣测判别他的动机!
随着事态发展到现在,尤其是老必被撞之后,武泓鲲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方已经杀红了眼,连警察都敢下死手了!猖狂至极!
而自己布置的抓捕力量,仍然没有抓住那几个亡命之徒,总感觉差半步,他们就溜了。
武局知道这其中既有人指导,逃避侦查,也有人通风报信,让抓捕行动在最后一刻失败。
他们培植的势力在不断扩大,逐渐渗透到他们需要的每处角落。
眼前的何志伟,已经没有了可依靠的墙角,他就像荒野上被狮群绞杀的猎豹,收缩的瞳孔里,流露出无助、迷茫、还有恐惧的光芒。
困兽犹斗!
“我没想刺激谁,刚才,在医院的抢救室门外,我想替换躺在里面的老必,我想喊他,告诉他,我来了!但又有什么用!除了等待,我无力回天!”
何志伟还不服气,哽咽地说着,眼泪随之默默地掉了下来,在脸颊成串成行!
流泪的男人,更具苦情。
武泓鲲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走到何志伟身前,递给了何志伟,轻声说道:
“坐吧!”
然后,武局弯下腰捡起了自己扔出烟盒、还有几支散落在地的烟卷儿,放回桌上。
何志伟接过武局递过来的纸巾包,坐下,抽出一张,擦掉了眼泪。
而武泓鲲自己随手拿起一支烟,点上,若有所思地抽了起来。
何志伟闻到烟香,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烟味太有诱惑了,何志伟像是在克服地心引力。
戒烟,别赶上氛围,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怎么?用我掐掉吗?”
武局看着何志伟抵抗诱惑的样子,体谅地问。
不过,他不知道,何志伟已经经历过了更严苛的考验,在被约谈地时候,他成功抵御住了香烟的诱惑。
“不用!您抽着,我闻闻味儿,也能过瘾!”
二手男人,吸二手烟,挺好的,总比让一手烟,直达肺部,烟熏火燎的好。
何志伟擦干了眼泪,闻着烟味,开始正襟危坐。
“我也是刑警,最不希望看到,警察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想你们每天出警后,都能平平安安地下班,活蹦乱跳地和家人、朋友团聚!”
武局说的语重心长,听在何志伟耳朵里,却泛起了嘀咕。
老必躺在那里怎么算?!
武局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
“‘一将功成万古枯’,我宁可不要!”
在生命面前,没有任何荣誉,可以与之比拟,说的没错。
“懂是懂了!但是有时活着回家,挺难,这不是靠个人努力就能办到的事,老必自己不想好好地活着吗?!他做事小心谨慎,但还是遇到了麻烦,他惹不起,躲了,结果呢,他还是进了抢救室。”
何志伟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抬杠。
打脸领导,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