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羞耻,
两个人竟是皆低头颔肩,一语不发,互不相看。
血衣女鬼奏完琵琶,在船头对百里安微微一笑,便连同着画舫一起变作一粒小核桃,落在了百里安的掌心里。
百里安会心一笑,将核桃收好,回首看着鬼山二境的幽幽风光。
幽鬼郎的船只尚未抵达河岸,在河中亦是无法捕捉他的方位,百里安暂时也对幽鬼郎不感兴趣,他更担心自己的兔子。
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在尹白霜的棋境之中,他将鬼山二境的地理环境摸了个八成熟悉。
鬼山二境虽说比一境更为凶险,但地理范围却远没有一境那般无边辽阔。
寻准了一个方位,百里安便领着二女,朝着二境林中深处走去。
鬼山二境的气温比一境更加寒冷,这里没有白昼与光明,只有永恒漆黑的夜色,包裹着这个世界。
湖水般冰冷的寒意仿佛无孔不入,这里的风声很轻,但风中冷冽的霜意却是在大地与树干间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这里处处透着不详,天空落下了细碎的雪花,极目望去,是被风雪所覆的繁密森林,盲肠小道隐秘与深林里,在黑暗中透露着一股骇人的安寂。
一阵寒风袭过。
百里安忽然觉得有些冷,手指微僵的碰了碰肩头的伤势,不知为何,知晓了苏靖这副身子原来也畏寒,莫名有些心安与轻松。
他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了玉笛,藏于袖中,右手提着尚未出窍的斩情剑。
这里十分安静,可是四周却是时而隐隐传来让人心悸的血腥又强大的气息,仿佛似要将这小小的世界挤压成无数的空间。
百里安的脚步很轻,直觉很准,前进时则选道路方向亦是没有迟疑或者犹豫。
这个直觉来得十分莫名,就仿佛冥冥之中,他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兔子身在何方一般。
二者之间,宛若有着一根无形的红线,能够通过这跟线隐约的感受到对方心脏跳动的频率,以及灵魂回路。
在这片黑暗中,他与方歌渔李酒酒等人,就像是几只误闯入黑暗领地的萤火虫,醒目又弱小。
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们不会让渺小的萤火虫得以窥见天光与他们的身躯暗影,但不知何故,那些黑暗中的怪物有隐隐地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也许是藏在袖子里的那根玉笛。
也许是那把世人无法想象的斩情剑。
亦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它们在黑暗中窥视着,释放出强大的气息试探着,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